楚祥沉默了。
大殿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片刻后，他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杂音：“黄耀。”
“臣在。”
“传朕旨意，即刻查封黑水商团，所有账册、相关人等，全部押解回京，严加审问！”
“遵旨！”
黄耀躬身领命，快步退出殿外。
旨意一下，金銮殿里的空气骤然绷紧。
楚啸光脸上血色褪尽，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完了，彻底完了。
旁边的楚啸胜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自庆幸自己并未掺和其中，只作壁上观。
楚啸真并未就此罢休，趁势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讲。”
楚祥的声音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三皇兄为掩盖罪行，竟派人……刺杀儿臣！”
楚啸真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这句话无异于投下了一枚惊雷。
“轰”的一声，满朝文武炸开了锅！！
“你……你血口喷人！”
楚啸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恐惧几乎要从他破裂的声音里溢出来。
“是不是血口喷人，父皇宣御医来，一看便知。”
楚啸真说着，平静地挽起自己的衣袖。
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手臂上，虽然经过处理，但皮肉翻卷的痕迹依旧清晰。
楚祥的脸彻底黑了下去，他万万没料到，楚啸光竟敢如此丧心病狂！
“传御医！”
一声怒吼在大殿回荡。
御医很快被传唤至殿前，跪地仔细查看了楚啸真的伤处。
“回禀陛下，四殿下手臂之伤，确系利器所致，伤口颇深，伤势不轻。”
“父皇！”
楚啸真猛地跪倒在地，声带悲愤，“三皇兄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恳请父皇明察，为儿臣做主！”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最终的裁决。
楚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肃杀。
“楚啸光，勾结外敌，谋害手足，罪无可恕！”
“来人！”
“将楚啸光给朕拿下！听候发落！”
果然，不等殿内气氛缓和，御史中丞霍然出列，声如洪钟：“启禀陛下！臣亦接获密报，指称四皇子私藏废太子遗诏，意图……谋反！”
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臣哗然，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作响。
楚祥刚刚缓和些许的脸色，瞬间又布满阴霾，锐利的视线转向楚啸真。
“私藏遗诏？意图谋反？”
楚啸真嗤笑出声，“御史大人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朝人群中的听风楼楼主递了个信号。
楼主会意，立刻上前，呈上一份泛黄的契约：“陛下，此乃废太子当年与北狄通商的真正契约，并非遗诏。契约墨迹经特殊技法查验，确认是二十年前所留。”
楚啸真接过话头，声音沉稳：“所谓遗诏之说，不过是某些人害怕当年真相败露，故意放出的烟雾罢了！”
他转向楚祥，朗声道：“定北侯当年奉母后之命，暗中调查废太子通敌一事，却不幸被真凶灭口！城西那具焦尸，便是最好的证明！”
“放肆！”
楚啸胜勃然变色，指着楚啸真厉声呵斥，“你竟敢攀诬先皇后！”
“攀诬？”
楚啸真冷冷反问，“那儿臣敢问二皇兄，定北侯死后不足一月，母后为何突然暴毙？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楚啸胜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总不能当着满朝文武和父皇的面，说出是父皇为绝后患，毒杀了母后吧？
“一派胡言！荒谬至极！”
楚啸冲也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是不是胡言，验一验城西那具焦尸的骸骨，自然水落石出。”
楚啸真显得胸有成竹，“定北侯的冤魂，在天有灵，自会昭雪！”
楚祥的脸色变幻不定，局势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本意是借楚啸真这把刀除去楚啸光，却没想到这把刀如此锋利，竟一路挖到了先皇后甚至更深的秘密。
正当他面沉似水，殿内气氛凝重到极点时——“陛下！陛下！”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带着哭腔尖叫：“不好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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