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震颤在尾椎骨上碾出钝痛，麦鲁的手指几乎冻成机械部件，僵硬地扣着摩托把手。萨托镇的硝烟还黏在睫毛上，新型护甲的蒸汽喷口凝结着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的腥甜——那是使者核心爆炸时溅起的金属碎屑，像焊枪灼烧铁板时腾起的雾。
东城城门在暮色中裂开缝隙，探照灯的白光扫过队伍时，麦鲁看见城墙上的弩手们挺直了脊背。他们左臂的红色袖标在风雪里翻卷，像一片片不会熄灭的火苗。蕾谷的摩托突然加速，超过麦鲁时甩来半瓶酒：“喝一口，免得被议会的苍蝇们闻见血腥味。”
玻璃瓶在掌心滚出一道水痕，麦鲁却没打开。他盯着城门内侧新刷的标语——“亚特兰蒂斯高于一切”，字迹下方歪歪扭扭画着只握刀的手，是某个孩子的涂鸦。三个月前带队出征时，这面墙还刷着“英雄归来”，如今已变成刺眼的猩红。
“麦鲁队长！”城防副官跑过来，敬礼时肩甲撞在摩托把手上，“琳娜副团长在指挥部等您，议会的监督警察队下午就进驻了，现在第三会议室全是戴灰袖标的人。”年轻人的喉结滚动，目光扫过麦鲁护甲上的裂痕，“他们带着赫拉政府的授权书，正在核查物资调动记录。”雷泽从队伍中挤过来，伸手接过麦鲁手中的报告夹：“我帮你拿着，老大。”
指挥部顶楼的落地窗前，琳娜正对着地图皱眉。她的军大衣笔挺地挂在椅背上，露出内衬的黑色战术服，左腕的电子手环闪烁着物资调配的红光。听见脚步声，她转身时风衣下摆带起一阵风，腰间的配枪皮套擦过桌沿：“监督警察队的人在后勤区拆了三个蒸汽核心熔炉，说要‘调查资源滥用’。”
麦鲁的手指捏紧了报告夹，纸页边缘的钢印硌得指节发疼。他看见琳娜办公桌上摆着半瓶没喝完的黑咖啡，旁边是第七讨伐队的全员狗牌，金属牌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像一排沉默的哨兵。
“哈蒙德议员在议会厅公开指控，”琳娜调出一段议会录像，画面里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议员正在敲击讲台，“说攻坚军团‘借讨伐之名私扣稀缺资源’，还把萨托镇的物资损耗说成‘军团高层贪腐的证据’。”
“西城门的物资转运被卡了。”德卡夫推门而入，这位东城防卫队大队长的军靴上还沾着雪水，“我把第三批护甲零件藏在了地铁隧道B3区，坐标已经发给库库玛。”他冲麦鲁点点头，转身又走向门口，“我去盯着蒸汽核心运输队，免得那帮灰老鼠搞破坏。”
走廊传来皮靴与瓷砖碰撞的声响，带着规律的节奏感——是监督警察队的制式步伐，不同于军队的铿锵，更像是文官的刻意规整。麦鲁转身时，库库玛正推门而入，她的链刃藏在风衣下，腰间别着的不是战术腰带，而是工程师专用的工具包：“那帮穿灰制服的蠢货在医疗区核对绷带数量，连伤员的止痛片都要登记编号。”她扯下手套，露出掌心的老茧，“泰军团长刚刚发来密电，说赫拉政府里有三个议员联名支持哈蒙德，不过夏尔玛武装军的霍克将军也公开质疑了监督警察队的调查权限——他们在互相撕咬。”
三人沉默时，电梯门在远处打开。银灰色的监督警察队徽记映着廊灯，哈蒙德议员的幕僚领着两名戴灰袖标的督查走来，他们的制服熨烫得过分平整，袖口的天平徽记像块冰冷的金属补丁。
“最高议会紧急召集令，”幕僚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黄油，“明晚八点，所有军团负责人必须到场。”他的目光在麦鲁颈间的纱布上停留半秒，嘴角扯出礼貌的微笑，“哈蒙德议员特别‘关心’麦鲁队长在萨托镇的‘资源使用合规性’。”
信封上的火漆印刻着监督警察队的天平徽记，麦鲁捏碎蜡封时，指腹擦过烫金的“审慎”二字。琳娜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电子手环在黑暗中亮起蓝光：“下午有人看见夏尔玛武装军的运输机在议会大厦后巷卸货，箱子上印着‘新型护甲零件’——但收货单上写的是‘办公用品’。”她的声音低下来，“哈蒙德在拉拢夏尔玛的高层，想用军队资源的名义施压，但霍克将军的人在暗中给我们传递消息。”
窗外传来防空炮的轰鸣，不是警报，而是例行试射。麦鲁望着炮口腾起的白雾，突然想起萨托镇废墟里，道尔的尸体被使者钉在断墙上的场景——对方的胸口被挖空，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被扯断的定位器线缆。他摸向口袋里的金属牌，那是第七讨伐队全员的狗牌，此刻在掌心硌出深浅不一的凹痕。
“我去参加会议。”麦鲁扯下颈间的纱布，灼伤处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在灯光下像块淬火的钢铁，“但在此之前，我要去见霍克将军。”
夏尔玛武装军的地下指挥中心泛着冷蓝光，霍克将军的肩章在阴影里闪烁着三星徽记，那是与泰军团长同级的标志。麦鲁推门而入时，老人正在擦拭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枪管上刻着亚特兰蒂斯的初代城徽：“哈蒙德给我送了份‘资源共享协议’，说只要我支持他的‘战略收缩法案’，夏尔玛就能优先获得使者核心的研发权。”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可惜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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