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在号子里安慰虎老二。
潘金莲躺在金币浴池里,慵懒得探出的一只手抚摸着虎老二的脊背:“其实,你没有必要跟西门庆一般见识,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
虎老二瓮声瓮气:“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
潘金莲目光闪烁:“其实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位好大哥。”
虎老二:“你到底有几个好大哥?”
潘金莲扮个鬼脸:“好几个。”
虎老二:“你可曾爱过他们?”
潘金莲:“爱这玩意儿啊,说也说不清楚,谁能说得清又能道得明?”
潘金莲想到了武松。
潘金莲的眼睛如晨星,武松的出现如黑暗中的晨星,给她曾经带来光明的希望,可惜晨星不解风月。
想到这里,那晨星便消散在一片鱼肚白之中。
潘金莲想到了西门庆。
潘金莲的眼睛如骄阳,她本来以为她可以爱他,他也会爱她,她曾傻傻得以为,他们的爱情如同烈火般炽热,能够燃烧一切阻碍,照亮彼此的生命。她曾蠢蠢得认为,他们的灵魂会紧紧相拥,如同两颗星辰在浩瀚宇宙中相遇,相互照亮,永不分离。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证明了她曾经的幻想。抹布就是抹布,即使被放置在最高级的桌面之上,也不过是块抹布。
抹布的存在,是为了被使用,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随手可得,而一旦使用完毕,便可以随意抛弃,无人会为它感到心疼。
爱情,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她自己编织的幻梦。
想到这里,那眼中骄阳便化为一丝残阳,慢慢坠下。
潘金莲内心苦笑:“还有谁?”
潘金莲心弦一动,想到了崔判。
潘金莲的眼睛如一轮圆月,那天晚上,那轮圆月见证过她与崔判的片刻温存,虽然那是个梦,梦中那是一种灵魂的交流,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炙热,她记得崔判在她耳畔呼喊了一声:“阿莲!”
阿莲,一个好温存的称呼。没有一丝的戏谑,如西门庆叫她小潘,也没有丝毫不尊重的蔑称,如武松称她为荡妇。
那一声阿莲让她回到了少女时代,一声阿莲让她捡起了一块月亮的碎片,她想把碎片拼成圆月。
可是一块碎片不够,她想慢慢积攒,虽然只有一块碎片,但毕竟已经有了一小块,她偷偷乐,如同小女孩的秘密。
可那天崔判竟然对她发出一声咆哮:“妖魅!”
她的手一哆嗦,那碎片便又掉落。落入尘埃,倏然不见。
一帘幽梦,来得突然,去得恍然。
可那果真是个梦吗!
那崔判屁股上的那块青色胎记又是怎么回事?潘金莲清楚记得,她在出庭终极审判之前,黑衣骷颅鬼找过她。
黑衣骷颅鬼让她用那个梦指控崔判,可骷颅鬼又如何得知那个梦,而且对梦的细节都了解得那么清楚,潘金莲无从知道。她当时轻描淡写的说,那不过是个梦,可黑衣骷颅鬼说拿不仅仅是个梦,并且亦在强调要记得陈述时要提及崔判屁股上的那块青色胎记。
潘金莲便隐隐约约觉得崔判屁股上的那块青色胎记是个关键证据,是这场官司成败的核心。
当潘金莲审判大厅再次见到崔判,那时的崔判一改往日的严肃,反而变得痴痴呆呆像个邻家的读书郎。
潘金莲便升起一丝怜爱,倘若崔判但凡给她一点爱的暗示,她决计不会提及崔判屁股上的那块青色胎记,她认定只要不说那块青色胎记,骷颅鬼就定然达不到扳倒崔判的目的。
可惜,崔判说:“你又是谁?”
那一句毫无情感的反问式语句让她的心彻底凉凉了。
终极判官逼着她讲述细节,还说细节决定成败,你奶奶的腿!
她说出一切。
崔判似乎波澜不惊,还大笔一挥在认罪书上画了个圈,那个圈好圆,如一轮明月。
虎老二:“你想什么呢?”
潘金莲:“没想什么。”
虎老二:“算了吧,还不是想你那些好大哥。”
潘金莲从浴池金币堆里拽出一坛酒:“喝点儿?”
虎老二举起爪子,拍拍脑袋:“昨儿喝大了,脑子里像有一只啄木鸟。”
潘金莲:“透透。”
一轮冥月斜照。
地府本来没有月亮,但为了体恤鬼囚们望月思乡的朴素情感,同时也为了体现一种人文关怀,地府便假造了一个月亮,大家管那月亮叫做冥月。
此时冥月正圆。
潘金莲仰头喝一口酒,头一甩,长发便轻舞飞扬。
虎老二痴迷望着那撩人的动作,它就是扛不住潘金莲的这一招牌动作,这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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