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里,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就得有斡旋之术,玉兰依旧是一张不可或缺的王牌。
这次拜访西门庆又是一次斡旋。上次张都监为打压西门庆的嚣张气焰给他做了个鸿门宴,想必这次西门庆的邀请也非善举。
但张都监丝毫不惧,甚至有些兴奋,这是一次挑战。张都监喜欢挑战,因为他为官多年深谙斡旋之术。
斡旋造化解:斡,蠡柄也。执其柄则运旋在我,故谓之斡。旋,即旋转。斡旋即是抓住勺柄,任由勺子千般旋转皆由我控制。
张都监要抓住西门庆的勺柄,任由他西门庆千百变化万般玲珑,他都得按照我张都监的意图来转。
于是张都监便带着家人浩浩荡荡前往西门府赴约。
西门府的石狮子大门口。
张都监的豪华大马车停住了,西门府的府门太窄。
张都监暗自得意,他来之前就特意让属下打探到西门府的大门宽七尺八寸,于是他便挑选了一辆由四匹马并驾的超长型八轮大马车,车身长二十尺,车身宽足足有十二尺!这辆豪车驶上冥街就一路引来围观,冥都的群鬼便指指点点议论,这庞然大物哪里是车?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房子,房车!
西门庆闻听张都监已到大门口,便带着一帮幕僚前来迎接。
张都监探出头,面带难色:“西门公子,贵府府门有些窄。”
张都监的车夫便大声喊叫:“我们家大人有三不下车,陋街窄巷不下车,雨天泥泞不下车,路遇小民不下车。”
西门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大人,稍安勿躁。”
西门庆拍拍手,那两扇大门便缓缓得从两边缩进了两侧的高墙之内,府门大开,宽敞至极。
西门庆:“这是兄弟私人订制的最近款式声控自动升缩门,价格不菲全款交付。”
张都监顿感失了先手。
西门庆:“请!”
西门府宴客厅。
宽敞透亮,简约风。
偌大的空间里却只设有一张巨大的圆桌,桌面上蒙着白纱,白纱下面鼓鼓囊囊,想必下面是做好的菜肴,怕那苍蝇蚊子落上头。
张都监便有一种起死回生之感,暗忖:“哼,不过如此!”
主宾落座,西门庆旁边的两名婢女便将那蒙着桌面的轻纱揭去,那桌面上却是躺着十二名妙龄少女,摆成一个锦花团簇的花瓣儿,身体上面摆设着各式精致美食。
西门庆:“选处子之身为皿,取天下美食为飨。”
西门庆拍拍手,圆桌应声缓缓旋转:“全自动旋转餐桌,敬请享用。”
张都监面如死灰,又失一子。
酒酣耳热之际。
张都监欲图扳回一局,便说:“让我干女儿为西门公子歌舞一曲。”
张都监伸出一只手掌,玉兰轻盈一跃,一只脚便落到张都监的手掌心里,身姿如燕旋转不停,如嫦娥飞天,如马踏飞燕。
舞毕。
西门颔首:“翩若惊鸿,不错,不错。”
又说:“能将长袖善舞操控与股掌之上,果然都监大人有一手。”
前方乍然一响,凭空升起一座楼阁,上书鸳鸯楼三个字。楼内几个人正在饮酒,那貌相与张都监与蒋门神一般无二。
西门庆为了今天上演得这出戏煞费苦心。西门庆找到几个不要脸皮的鬼,花银子将那几个鬼的脸皮买下来,再雇佣几个制作人皮面具的鬼,那几个鬼根据西门庆的描述,不停修补不停打磨,便打造出这几张跟本尊一模一样的面具。
鬼演员戴上面具便按照西门庆一手打磨的剧本表演,张都监微微一怔便冷静下来,内心不禁冷笑:“我以为你西门庆能什么不一样的花招与本官抗衡,没想到不过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新鲜。”
张都监果然有大家风度:“大官人为本官量身打造一出戏,费心,费心。”
西门庆:“礼尚往来,彼此,彼此。”
两人说话间,那扮演武松的演员便拎着刀登上鸳鸯楼,还别说那武松也与本尊一模一样,看得张都监不禁一颤,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不过一场戏罢了,你想打本官左脸,本官将有脸也递上去,倒时看你如何收场。
那武松走进鸳鸯楼,一刀将蒋门神砍翻在地,那张都监便跪地求饶:“武松,你是我爷爷,我错了,你放过小的吧。”
张都监演员很入戏,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都监反倒泰然自若,还自顾点评:“那演员没生活,没有吃透人物性格,实则生活中的武松更狠,他都懒得听本官求饶,一刀就过去了,那一刀好凉爽,宛若六月天吃了个冰冻西瓜。”
扭头望向西门庆:“西门官人难道没有同感?”
西门庆未置可否,平静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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