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正走在前往绝魂岭野鬼谷的路上。
崔判前往绝魂岭野鬼谷并非故地重游,也非闲情逸致野外采风,他被卸职除名并发配绝魂岭野鬼谷接受惩罚。
那晚,半夜鬼敲门。
崔判开门迎鬼,便被黑白特使带回审查。
审讯室内,气氛凝重。黑白特使面无表情,目光冷冽。
审查的主要问题有三:第一,在禁飞区私自飞行,意欲何为?第二,积压喊冤案件是否承认渎职,第三,是否有作风问题。
必须如实回答,不容狡辩。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支利箭,直指崔判的灵魂深处。三个问题,三支利箭!
然而,此时的崔判已经失忆。对于一个失意者而言过往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是对眼前一切新鲜事物的探索与渴求。
此时的崔判仿佛置身于一个新世界,于是瞪着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禁飞区是什么?是不是那个不准鸟儿飞的地方?”
黑白特使的脸上便凝结上一层冷霜。
崔判自问自答:“既然不让鸟儿飞,为什么又让鸟儿长翅膀?拥有一双翅膀却不能飞那该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黑特使:“身为判官,案头堆积了那么多卷宗,你置若罔闻,难道没有一点对不起苍生的愧疚感吗?
崔判:“两位先生差矣,我一直强调你们认错人了,你们就是不信,难道说我身上穿个大红袍子就是判官,难道两位只认衣服不认人?”
稍顿,又弱弱得来一句:“两位听说过大红袍茶吗?味道细腻,回味悠长,两位有时间可去品品。”
白特使:“看来作风问题也不用问了,问了也白问。”
崔判:“这位白先生颇有自知之明,做风,这个词语本来就有问题,什么叫做风?风是一种流动的自然之物,无形无迹,捏不着抓不住,又如何做得来?将那庖丁找来也未必做得出一丝风味。”
黑白特使起身出门。
崔判:“来碗面,我饿了。”
黑白特使立在审讯室门口商量,顺便让鬼卒送来一碗面进去。
门里传来敲门声,崔判:“有蒜吗?”
黑特使直皱眉。
黑特使:“装疯卖傻,用不用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加点重料!”
白特使:“没用,你没看他的档案吗?他口味重着呢,多少年前地府为了阻止他打官司,啥料没上过?把他塞进油锅里,他当喝麻辣烫,把他锯成两半,那两半儿还吟诗作对自娱自乐。”
黑特使:“那怎么办?总不能交一张白卷吧?”
白特使:“或者他真的失忆了呢?”
黑特使:“失忆又如何?”
白特使话语悠悠。
白特使:“既然失忆,那他就如同一张白纸,既然是一张白纸,那在上面书写什么都可以!”
黑特使立刻了然,同样话语悠悠。
黑特使:“那这张白纸就由我来书写。”
黑特使眯起眼睛,悠然神往,仿佛他已经变成了一汪黑如漆凝如脂的墨汁,正待在那张白纸上恣意书写那气吞山河的壮丽诗篇。
期间,又有鬼畜司司长实名举报崔判以权谋私犯下极其可耻的罪行,据说手头还有铁证如山。
于是崔判便被送到终极判官面前。
那天听审者众多,出庭者更多。
群鬼啾啾,座无虚席。听审者们或是好奇、或是激动、或是忧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而出庭者更是众多,他们中有的是崔判的朋友,有的是他的敌人,还有的是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赤兔被关在旁边的木笼子里。
一张认罪书飘到崔判面前,罪行累累,白纸黑字。
终极判官的声音冷冽而威严:“既然写了这认罪书,那就是说你对上面的罪状供认不讳喽?”
崔判仰面思索片刻;“罪状?什么罪状?我忘记了。”
终极判官:“自己亲笔书写,又岂能忘记?”
便有辩护鬼说:“大人,这崔钰患有严重的失忆症,据说他只有三秒钟记忆,也就是说他所做所说的任何事在三秒之后就会忘记。”
果然,崔判盯着终极判官:“咦,你是谁?”
终极判官叹口气:“传举报者吧。”
那鬼畜司司长便顶着个骷髅脑袋,一晃三摇得走了上来,他一见崔判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骷颅上的两个黑眼洞就喷出了火苗。
鬼畜司司长:“崔钰,你可还认得我吗?”
崔判:“你妈是哪位?”
鬼畜司司长便咬牙切齿指着崔判:“我举报他,他作为一名判官凭借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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