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兔伫立街头。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思绪。
野鬼谷的往事对他俩都刻骨铭心,那里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生情,一杯酒。
崔判动情得拍拍赤兔的脑袋,内心激荡,他在那里有过伤有过痛也有过温暖,至少在他那一段支离破碎的岁月里,赤兔给他的躯体带来了完整,为他的生命增添了色彩,那是一片火红色的记忆。
他回来之后经历了什么,赤兔并不知道。
但,他忘不了!
由于山鬼的助力,崔钰顺利返回冥都。他绕过蝗神庙后,便一路打听关押父亲的那个铁锅狱。
崔钰的父亲关押于铁锅狱的黑水牢。
崔钰来到监狱门口,远远看见父亲浸泡在一池黑水里面,双腿糜烂,胸膛上挂满了一条条的鬼蚂蟥。
崔钰指着一名鬼卒大声责问:“以我父亲的级别,纵然坐牢也不该受此虐待!”
鬼卒翻翻白眼,出言讥讽:“难不成给你爹开个标间,每日四菜一汤,每月再送一两个婆娘进来伺候伺候?”
崔钰不由怒火冲天,大骂鬼卒:“我父为天下苍生背黑锅坐冤狱,阳间蒙冤受屈也就罢了,来到阴间还要受你们这些死鬼任意摧残吗!”
父亲抬眼看见儿子,一副风轻云淡说:钰儿,此间甚好,冬凉夏暖自是与众不同,可惜吃不着那烤蝗虫,嘴里有些寡淡,为父闲来无事便好琢磨,倘若烤蝗虫之时撒一些辣椒孜然,想来口感会更好些。”
崔钰望着慈父,更加悲切,泪如泉涌。
崔父反倒泰然自若:“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既然能来这里也算死过一遭了,世上还有比死更糟糕的事吗?”
崔钰肝胆欲裂:“父亲正直一生,不该遭此对待!”
崔父:“牢狱本该如此,丝毫不出圈,至少来此走一遭也增添一些生活体验,写文章便更有生活气息,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扫了大家的雅兴,来,我出个对联你来对。”
崔父放眼望向鬼卒桌子上的一盘水果,便即兴吟出上联:“莲子心中苦。”
崔钰放声大哭,对出下联:“梨儿腹内酸。”
崔父两眼放光,大声叫好,引得牢狱一阵骚动。鬼卒便把崔钰连踢带打得推搡出了铁锅狱。
崔钰气愤指着铁锅狱:“你们等着,我连你们一起告!”。
崔钰写了状子,来到那城隍衙门口击鼓鸣冤,没曾想那鸣冤鼓由于久不敲击,上面蒙着的人皮早已被风蚀虫咬殆尽,只听得噗通一声,那鼓面击穿一个破洞便再无了一丝声息。
崔钰丢下鼓槌,扯着嗓子喊冤。
城隍遁声而来,升堂提审,鬼役便先将那一面破鼓抬了上来,指着崔钰:“老爷,是他打破的。”
城隍:“是你打破的?”
崔钰:“是我打破的不假,关键这鼓年久失修也太不经击打了。”
城隍:“那你先得把鼓修好。”
崔钰:“为什么?这不关我的事,我是来击鼓鸣冤。”
城隍:“没毛病啊,击鼓鸣冤,没有鼓,怎么鸣冤?”
于是鬼役便押着崔钰走进一家裁缝店修补那面鼓,那裁缝店的鬼裁缝,随手一翻,便说:“这鼓没法补。”
崔钰:“为啥?”
鬼裁缝:“这是一面人皮鼓,我去哪儿给你整一张人皮?”
崔钰:“就不能用猪皮或者牛皮吗?”
鬼裁缝:“你这话说得,好好一面人皮鼓,上面补上半张猪皮,多磕碜多糟践,再说传出去,还说我这生意以次充好滥竽充数,我这是百年老店,有传承!”
崔钰:“那要怎么办?”
鬼裁缝:“除非你自己提供面料。”
崔钰望一眼,那鼓面上碗口大小的破洞,心一横牙一咬:“提供就提供!”
于是鬼裁缝便带崔钰来到后面的工作间,崔钰趴在长条的案桌上,鬼裁缝从一个小铁盒里取出一片白色的裁衣划粉,右手捏紧,然后沿着左手的直尺慢慢地在崔钰背上画出一片所需尺寸的白线,左手轻轻按在背脊上,右手抓着剪刀轻轻沿着白线剪开,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鬼裁缝一旦拿起剪刀便进入了一种身心合一的状态,仿佛那一刻他的生命便移植到了那把剪刀上,这是一种伟大的匠人精神!
咔呲咔呲。
声音搅动着崔钰的脑浆子,背上便如铁犁耕地,那翻腾的土地上播种下得是希望的种子。
崔钰两眼发黑,额头冒汗。这老先生竟然忘了给他上连麻药,崔钰为了让自己睡一会儿以便忘却那暂时的痛苦,便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崔钰睡着了。
鬼裁缝从他背上裁剪了一大块皮,不但弥补好了那面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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