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漩涡里的碎石突然全部静止。
白无涯被水流卷着撞上青铜祭坛时,怀中那枚残破玉珏突然亮起妖异的蓝光。
刻满蝌蚪文的祭坛表面渗出黏稠黑雾,竟与他体内躁动的禁术符文产生共鸣。
那些本该撕裂他经脉的诅咒锁链,此刻像嗅到血腥的蛇群般缠上祭坛。
原来你身上也有叛徒的味道。沧浪祭司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龙角在水波中折射出冷光。
他抬手时整片海域都在震颤,十二条缠绕着骨钉的锁链突然刺穿祭坛结界,神殿当年就该把巫族屠尽——
白无涯的后背重重撞在祭坛中央的石碑上。
那些原本黯淡的巫纹像是突然活过来,疯狂啃食他体内暴走的禁术碎片。
他咳着血沫抓住玉珏,突然发现那些被吞噬的禁术能量,正在自己左手背凝成与沈昭相似的鎏金神纹。
这是巫族的...共命咒?白无涯瞳孔骤缩。
三年前在血狱谷,沈昭就是用这种咒术替他挡下致命杀招。
此刻神纹灼烧的剧痛中,竟浮现出青铜额间闪烁的暗紫色咒印。
海底突然响起远古战鼓的轰鸣。
青铜原本佝偻的身躯正在暴涨,褴褛的巫袍被暗紫色鳞片撑碎。
他抬手按住即将被锁链绞杀的白无涯,额间双生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原来当年偷走共命咒的,是我们自己。他掌心浮现的巫纹竟与祭坛产生共鸣,十二条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沧浪。
你们巫族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沧浪的龙角迸发血光,诅咒锁链瞬间裹住整片海域。
但当他的骨钉刺入白无涯心口时,那些吞噬过禁术的神纹突然顺着锁链反扑,竟在他龙鳞上烧出焦黑的巫族文字。
白无涯咳着血笑起来。
他沾血的手指按在共命咒上,祭坛深处沉睡的十二根青铜柱突然开裂:沈昭说过,遇到疯狗要往死里打七寸。他体内残存的所有禁术能量突然爆发,竟借着共命咒将沧浪的诅咒反灌回祭坛。
整片海域的龙脉之气都在沸腾。
沧浪祭司的惨叫声中,青铜布满鳞片的手掌突然穿透结界。
他指尖缠绕的巫纹正疯狂吸收诅咒之力,原本浑浊的眼珠变成暗金色:龙族偷走巫族圣物三千年,该还债了。他背后浮现的始祖虚影抬手虚握,祭坛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白无涯趁机挣脱束缚。
他染血的衣襟里飞出十八张血色符纸,这些本该用来保命的禁术符咒,此刻全部贴在共命咒纹路上:老沈要是知道我拿他的本命咒当引雷针...他笑得咳出内脏碎块,引爆的符咒将整座祭坛炸成碎片。
海底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沧浪祭司的半截龙角漂浮在血水中,他残破的躯体正被青铜的巫纹蚕食。
但白无涯来不及喘息,就看到炸碎的祭坛底部露出半截青铜棺椁——棺盖表面布满与共命咒同源的纹路,而棺中沉睡的紫袍男子额间,赫然烙印着神殿的叛徒印记。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了三千年。青铜的始祖虚影突然消散,他踉跄着跪倒在棺椁前。
那些被他吞噬的诅咒之力正在皮肤下鼓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脊背里破体而出。
白无涯抹掉嘴角的血正要上前,突然听见海底最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
这声音与沧浪操控的诅咒锁链不同,更像是某种沉睡万年的古老生物在翻身。
他低头看向掌心发烫的共命咒,发现沈昭留下的神纹正指向某个方向疯狂闪烁。
那里有半块刻着星纹的青铜镜,镜面倒映出的海底深渊里,隐约漂浮着十二具缠满锁链的龙尸。
而在龙尸环绕的中心,某种比黑暗更幽邃的存在正在苏醒。
青铜棺椁溢出的暗紫色雾气突然凝成冰晶。
白无涯指尖的共命咒纹路尚未收回,就看见沧浪祭司残破的龙躯被某种力量定格在半空。
海底砂砾逆流着凝聚成青灰色人影,来者赤足踏碎漂浮的水母,每步落下都有星纹在脚踝处明灭。
神纹已觉醒弑神之力,倒省了我三成灵力。
无名抬手时周遭海水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渡劫期龙族祭司的身躯竟像被无形刻刀雕琢的朽木,从龙角开始寸寸化作齑粉。
沧浪暴凸的眼球里映出来人腰间半块青铜腰牌——那上面残缺的饕餮纹,与海底深渊漂浮的十二龙尸额间印记完全重合。
白无涯的剑鞘撞在棺椁边缘火星四溅。
他后撤半步盯着来人褴褛衣袍下的皮肤,那些若隐若现的暗金色咒印分明在吞噬沧浪溃散的龙气:神殿的猎犬也配谈弑神?
比起被巫纹反噬的疯子...无名屈指弹开袭来的剑气,腐殖质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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