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荒村血夜,神纹初现
血珠渗入泥地的刹那,沈昭踉跄着撞开了村口歪斜的篱笆。
黄昏把断墙的影子拉得极长,像是十二神殿豢养的那些追魂使,永远甩不掉的鬼影。
沈先生!老村长枯树般的手掌突然从茅草堆里探出来,沾着鸡粪味的蓑衣兜头罩在他背上,祠堂地窖的暗门
话音被远处林梢惊飞的乌鸦截断。
沈昭按着肋下翻卷的伤口,喉间泛起铁锈味——三个时辰前斩落的追魂使头颅,此刻怕是已经化作神殿祭坛上的魂灯了。
地窖霉味里混着艾草香。
老村长哆嗦着捧来陶碗,浑浊的米汤映出他沟壑纵横的脸:翠丫喝了您给的药,今早能下地喂鸡了。粗陶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老人突然重重跪下,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陈三叔猎的野彘该腌好了吧?沈昭笑着岔开话,指尖拂过墙上新糊的黄泥。
潮湿的土腥气里混着极淡的血腥味,从村东头飘来的。
第二日破晓时分,沈昭在晒谷场边的告示栏前眯起眼。
泛黄的悬赏令上,自己眉心的朱砂痣被画成滴血形状,旁边密密麻麻盖着十二神殿的玄铁印。
布告栏木纹里嵌着半片带霜的柿子皮——今晨第三个假装看告示的村民了。
北山鹰嘴崖。老村长佝偻着背往竹篓里塞炊饼,枯枝似的手指在篓底画出蜿蜒曲线,三十年前雪崩,有人看见岩缝里露出青铜鳞片。
火烧云漫过屋檐时,第一声犬吠撕开了暮色。
沈昭正将最后一块冷饼按进怀里,地窖顶棚突然簌簌落下灰土。
二十道元婴威压结成天罗地网,把整个村落罩成了铁桶。
交出神裔!青铜面具在瓦片上撞出金戈之声。
沈昭透过透气孔看见老村长被倒吊在村口老槐树上,猎户陈三的断箭插在他肩胛骨,血滴答落在昨夜自己踩过的篱笆缺口。
二十道寒芒破窗的瞬间,沈昭旋身踢翻艾草垛。
三个月前从追魂使手里夺来的离火符轰然炸开,气浪掀飞三个杀手的瞬间,他鬼魅般掠向祠堂飞檐。
左臂却突然传来刺骨冰寒——屋檐阴影里竟还藏着个元婴期的,剑锋裹着玄冰诀,将他整条胳膊钉穿在梁柱上。
血沿着彩绘的蟠龙纹渗进檩条,沈昭咳着血沫低笑。
视线开始模糊时,他看见自己滴落的血珠悬在半空,像无数青铜色的萤火虫。
皮肤下有什么在游走,仿佛沉睡千年的古龙在血脉里翻身。
沈昭的牙齿咬碎了唇肉。
钉穿左臂的玄冰剑正在震颤,不是杀手在发力,而是青铜色的血顺着剑锋逆流而上。
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蜂拥而至,在他伤口处凝成鳞甲状的光纹。
原来在这里。屋檐阴影里的杀手扯动锁链,玄冰剑爆出森蓝寒芒。
但本该冻结的经脉里突然涌出滚烫的金属洪流,沈昭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青铜器摩擦的声响。
地面轰然塌陷。
不是灵力,而是方圆十丈所有铁器在共鸣。
钉马掌的旧铁钉、灶膛里的柴刀、就连杀手面具上的铜锈都化作万千利刃,暴雨般倒卷上天。
三名杀手在金属风暴中炸成血雾。
沈昭踉跄落地,掌心按着的青石板泛起青铜光泽,像活过来的巨蟒鳞片。
祠堂廊柱里传出苍老龙吟,他这才惊觉,那些被自己鲜血浸染的梁木,早被村长用青铜蟒血刷过三遍。
神裔余孽!云层中降下玄铁轿辇,轿帘未动,沈昭胸前已炸开七道血花。
神殿大长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锯着头骨,倒是省了喂魂兽的肉料。
沈昭撞断三棵红枫才止住退势。
怀中冷饼碎成粉末,混着血沫卡在喉头。
他屈指勾动满地枫叶,叶脉里的金属元素瞬间凝成细针——这是三日前他替翠丫煎药时,从生锈的铫子上悟出的门道。
万千铜针撞上轿辇的刹那,沈昭突然听见女子冷笑。
这笑声直接响在骨髓里,带着岩浆喷涌般的暴烈:蝼蚁也敢碰本座的东西?
轿辇炸开的瞬间,沈昭的瞳孔变成竖瞳。
他看见自己血管里游动的不是血,而是无数青铜色的小蛇。
这些冰冷活物正疯狂啃食大长老的威压,就像三十年前山崖里那条被剥了鳞的巨蟒啃食霜雪。
有趣。大长老的真身仍在百里外,传音却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且让你这虫子多钻两寸土。
沈昭撞进黑松林时,左腿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怀中的青铜光纹时亮时灭,每次闪烁都有女子嗤笑在耳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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