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冲破雨幕的刹那，后视镜里的摩根大厦正褪去玻璃幕墙伪装，露出布满铜绿的明代城楼本体。司机腐烂的半边脸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由道琼斯指数K线编织的神经网络。
客人见过正德年间的飞钞吧？他转动方向盘的手骨刺穿Prada手套，露出刻着纳斯达克代码的指关节，那张宝钞背面印的，就是自由女神像。
挡风玻璃突然映出万历年间澳门港口的全息投影，葡萄牙商船正在卸下刻满做空合约的青铜箱。我握紧完整的青铜刀币，后座皮革裂开缝隙，涌出带着铜臭味的南宋会子纸币。
手机疯狂震动，我掌管的基金正在自动买入冰岛破产债券。交易终端显示持仓明细变成甲骨文写的阴阳契约，对手方是苏晚晴在纽约地下钱庄注册的万历户头。
到了。司机猛踩刹车，计价器弹出青铜算盘，连本带利，共欠阳寿三十九年六个月。
我扯断安全带跃出车门，那道坎卦纹章突然活过来缠住手腕。身后传来青铜碎裂声，出租车化作四匹燃烧的铜马战车，拉着明代户部银库的运钞箱冲进哈德逊河。
自由女神像的青铜基座渗出黑色黏液，游客中心播放的《独立宣言》突然切换成《南京条约》中英文版本。我逆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冲向电梯，瞳孔中的青铜罗盘开始逆向旋转。
电梯轿厢里贴满泛黄的股票交割单，按钮盘上的数字正退行成甲骨文。当楼层显示丙申年庚子月时，门开了。王冠观测台已变成青铜祭坛，母亲的白大褂上沾满纽约金库的保管封条。
他们用大萧条失业者的灵魂做抵押品...她转身时，我瞥见锁骨处与我相同的青铜纹路正在吞噬LV丝巾，青铜账簿必须用美联储的命盘来对冲！
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十二面液晶屏从观景窗升起，显示着不同年代的金融灾难现场：1720年南海泡沫中上吊的投机客，1929年华尔街跳楼的银行家，2015年A股熔断时燃烧的配资账户...每个画面里都有苏晚晴撑伞而立的背影。
母亲递来的青铜匣突然与刀币共鸣，匣盖弹开的瞬间，纽约天际线被替换成北宋汴京的虹桥。泛着金光的《周礼·泉府》竹简悬浮空中，那些记载西周货币政策的甲骨文，正转化成量化交易代码流入我的视网膜。
苏家祖上是明朝的市舶司提举。母亲划开iPadPro，展示苏晚晴家族与十三家族签订的永乐契约，他们把郑和宝船改造成做空白银的流动交易所，用青铜病毒收割了玛雅帝国的黄金储备。
突然一声巨响，观测台地板裂开蛛网状缝隙。苏晚晴从道琼斯指数全息图中走出，Chanel套装变成明代织金飞鱼服，手中的ThomBrowne雨伞化作绣春刀。
陈先生好手段。她刀尖挑着高盛分析师的青铜心脏，连美联储的命盘都敢改写成看涨期权。
我按下青铜刀币的太极钮，华尔街的摩天楼群突然坍缩成青铜算筹。母亲的白大褂绽放出量子计算机的蓝光，空中浮现出十三家族用人类债务炼制的永生丹炉。
万历二十九年，你们苏家做空辽东军饷引发萨尔浒之变。我操控算筹组成做空模型，现在又想用新冠疫苗期货引爆美股熔断？
苏晚晴的绣春刀劈开虚空，斩出的裂缝中涌出无数青铜代码。这些代码落地化作穿各朝官服的金融幽灵，他们手中的iPad显示着不同时代的做空报告：从荷兰郁金香泡沫到雷曼兄弟破产，每个历史节点都有苏氏集团的水印。
母亲突然抛出青铜匣中的《九章算术》竹简，泛黄简牍在空中组成区块链矩阵。苏晚晴的绣春刀砍在数据链上迸发火星，明代宝钞与比特币在碰撞中灰飞烟灭。
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债务印记？苏晚晴的官帽下伸出青铜触须，刺穿观测台的防弹玻璃，看看这个——
她挥出的刀气在空中展开青铜卷轴，上面用甲骨文记载着我前世的每一笔交易：做空伦敦镍期货导致印尼矿工暴动，逼空GameStop引发的退休基金崩盘...每个数字都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我突然割破手腕，青铜血液喷溅在《周礼·泉府》竹简上。竹简瞬间化作量子计算机，屏幕显示正在破解美联储的命盘密码。母亲的白大褂变成写满数学公式的星图，布鲁克林大桥在强光中扭曲成洛书河图。
没用的！苏晚晴的飞鱼服燃烧起来，露出里面由纳斯达克代码编织的躯体，青铜账簿的复式记账法早把你的灵魂记在贷方——
话音未落，自由女神火炬突然坠落，青铜火焰点燃哈德逊河。河面浮现出郑和宝船的幽灵舰队，甲板上的明代水手正在抛售美联储黄金储备。我认出那个掌舵的千户，他腰间玉牌刻的竟是贝莱德集团的LOGO。
母亲突然将我推向破碎的观景窗：去南京！洪武二十三年的铜钱母版...她的声音被青铜火焰吞没，最后塞进我手中的U盘上刻着瑞士银行保险库坐标。
坠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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