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照飞檐
月是冷的。
冷得像一柄出鞘三百年的古剑,悬在天工阁的飞檐上,将青黑色的瓦片镀上一层银霜。
楚忘忧站在东侧飞檐的鸱吻上,劫缘剑垂在身侧。剑身上的鎏金纹路在月光下缓缓流动,如同沉睡的蛟龙被惊醒,正舒展着金色的鳞片。
他的对面,西侧飞檐上,白无尘的白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两人之间,是七丈宽的虚空。
七丈,不多不少,正好是劫缘剑剑气最盛时的距离。
白无尘的右手按在腰间。那里缠着七根红线,红线末端系着一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在月光下几乎透明。
“你本可以成为天工阁主。”
白无尘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醒了沉睡的月亮。
“劫缘剑选择了你,这是天命。”
楚忘忧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脚下的战场——
阁前的广场上,苏枕雪的银链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与红袖的双刀不断碰撞,溅起的火星像是坠落的星辰;广场边缘,谢无咎半跪在血泊中,左眼已经完全化为鎏金色,手中的断剑却依然稳稳抵着三名寒鸦杀手的咽喉。
“天工阁给不了我想要的。”
楚忘忧终于开口,声音比月光更冷。
白无尘的右眼微微闪烁——那只鎏金色的眼睛,此刻正倒映着劫缘剑的光纹。
“哦?”
他轻轻抬起左手,红线在指间缠绕。
“那你想要什么?”
“自由。”
话音未落,劫缘剑已经出鞘!
二、一剑西来
劫缘剑的剑光不是银色的。
是金色的。
鎏金色的剑气如同苏醒的蛟龙,从剑身上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白无尘的咽喉!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三百年的剑意——
初代阁主刺向师弟的那一剑;
历代楼主在血池边自刎的那一剑;
甚至三百年前,劫缘剑第一次出鞘时的那一剑...
所有的剑意,此刻都凝聚在这一道金光之中!
白无尘没有躲。
他的右手终于从腰间抬起——
“铮!”
软剑出鞘的瞬间,七根红线突然绷直!
这不是普通的红线。
每一根都是用天工阁历代阁主的心头血淬炼,浸泡在血池中整整三百年。红线在空中交织成网,竟然硬生生挡住了鎏金剑气!
“没用的。”
白无尘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劫缘剑再强,也斩不断天工阁三百年的因果。”
他的左手轻轻一抖——
“啪!”
七根红线突然断裂!
但断裂的红线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数百根细如发丝的血线,如同活物般缠上劫缘剑的剑身!
楚忘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到剑身上的鎏金纹路正在被腐蚀——那些血线在吞噬剑意!
三、银链惊鸿
阁下,苏枕雪的银链已经染血。
红袖的双刀如同两道月光,一左一右斩向她的咽喉。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叮!”
银链的铃铛精准撞上第一把刀。
“铛!”
链身如灵蛇般缠绕,格开第二把刀。
火星迸溅的瞬间,红袖的琥珀右眼突然亮起——
“你的链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
“很像一个人。”
刀势突变!
不再是凌厉的杀招,而是如同春风拂柳,轻柔得近乎缠绵。双刀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一上一下,封死了苏枕雪所有退路!
这是必杀的一刀!
苏枕雪右眼的暗纹突然暴走!
她看见——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血池边,手中握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银链......
“是谁?!”
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红袖的刀锋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温热的血珠顺着银链滑落,滴在铃铛上——
“叮......”
铃声响起的刹那,红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母亲。”
四、鎏金焚天
广场边缘,谢无咎的左眼已经完全化为鎏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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