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家三星酒店包房内。
灯光有点暗，温度有点低，和杨蜜此刻的心情倒是挺配。
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掠过面前站着的男演员。
这已经是今天试镜的第……多少个来着？
她记不清了。
只知道，眼前的这位，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努力想演出东华帝君那种“生于碧海苍灵，东荒一方华泽”的清冷高贵。
可惜，气质这东西，玄之又玄。
不是你摆个冷脸，眼神放空，就能假装是几十万年的老神仙。
顶多，像个没睡醒的高中教导主任。
杨蜜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没什么起伏。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这句台词，她今天已经重复了太多遍，熟练得像是刻进了DNA。
男演员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然后迅速垮塌，最后只剩下一种纸一样的苍白。
谁都听得懂，等消息基本等于没消息。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颓然地点点头，转身的背影都带着一股被霜打过的蔫吧劲儿。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放大了包房内的死寂。
杨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侧头看向身边的助理张姐。
“张汉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烦躁。
“这都几点了？试镜通知写的可是上午十点！”
从十点等到现在，快十二点了，两个多小时，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张姐脸上写满了无奈。
她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拨号界面。
“蜜姐，从早上到现在，我打了快三十个电话了，一直关机。”
“威信、短信，能试的都试了，石沉大海。”
杨蜜眉头拧得更紧，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三生三世》这部剧，对她，对整个嘉兴，都太重要了。
嘉兴传媒，她一手拉扯大的亲儿子。
两年前，为了拉来上世影视那笔价值三亿的救命投资，她签下了一份堪称卖身契的对赌协议。
三年，纯利润三个亿！
做不到？
简单，按三亿本金加每年15%的利息，连本带利还回去！
那数字，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能直接把刚起步的嘉兴砸回解放前。
如今，两年时间已经像指间沙一样溜走。
账面上，堪堪完成了一半，一个半亿。
剩下一年，还有一个半亿的巨大缺口。
所有的宝，几乎都押在了这部《三生三世》上。
这剧要是爆了，别说一个半亿，三个亿都能给你赚回来！
要是扑了……
杨蜜不敢想那个后果。
所以，选角，尤其是几个核心角色，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东华帝君，这个银发紫衣、高冷深情、活了几十万年的老石头，是多少书粉心中的白月光。
选不好，等着被粉丝的口水淹死吧。
张汉，是导演李玉芬和几个投资方大佬一起看好的人选。
据说形象气质俱佳，是新生代演员里难得的有神仙气的一位。
杨蜜之前也看过他的定妆照，确实，静态图里，那股子清冷疏离的感觉，有那么几分意思。
她本来是抱了很大期待的。
可现在呢？
试镜迟到两个多小时，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这是什么态度？
耍大牌？还是根本没把这次机会放在眼里？
无论是哪种，都让杨蜜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你再有神仙气，不懂得尊重工作，那也只是个瘟神！
“继续吧。”
杨蜜压下火气，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不能因为一个不靠谱的张汉，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
包房门再次被推开。
又一个男演员走了进来。
“杨总好……”
“开始吧。”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接一个的演员进来，又一个接一个地带着失落离开。
有的用力过猛，把帝君演成了面瘫。
有的过于活泼，像是刚从花果山偷跑出来的猴子。
还有的……油腻得能直接下锅炒菜。
杨蜜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难看。
从最初的烦躁，到后来的失望，再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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