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崩塌的余震在荒原上荡起沙浪时,周明昭正被赫连烬托在龙翼中央。他掌心的鳞纹贴着她后腰,每片甲胄都在无意识地摩挲她新愈合的火痕——那是方才仪式中,三人精魄相融时,在她脊背绽开的第三十七片凤凰羽鳞。
“看西方。”萧凛的羽尖划过云幕,银蓝狼毒突然在云层中撕开裂隙,露出千里外的镜渊冰原。本该终年不化的冰层上,正蜿蜒着金红色裂痕,像被业火烫出的伤口,“千年前被我们击碎的魔尊骨匣,在感应到共生契约完成后开始苏醒。”
赫连烬的龙瞳骤然收缩,锁链化作毒牙般的倒刺:“当年你用业火将他封印在归墟星痕,现在他的精魄正顺着我们的婚印气息,啃噬星图的裂隙。”他指尖按在周明昭小腹图腾,那里的朱砂痣突然亮起,映出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黑色星芒——正是魔尊用来标记猎物的“归墟之眼”。
周明昭忽然按住两人交叠的手背,感受着体内三簇火种的流动:赫连烬的熔金热流正顺着她左臂血管冲向指尖,萧凛的流霞微光则沿着右肩汇聚成羽刃。这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共鸣让她想起婚镜中看见的画面——千年前祭坛上,她本该与两人共同完成的“三神封魔阵”,因雷劫中断而成为残章。
“归墟星痕在镜渊冰原下。”她指尖划过云层,业火自动勾勒出星图,“千年前我用最后一丝火种封阵时,在星图中心留了我们的共生印记。现在魔尊想顺着印记啃噬星核,就必须先穿过我们的精魄。”
萧凛忽然低头,吻她腕间正在发烫的龙鳞锁链:“当年你独自承受封魔反噬,把自己的精魄碎片嵌进每颗星痕。现在该换我们陪你了——”他展开掌心,露出与周明昭相同的星图印记,“今早残卷显形时,每片龙鳞凤羽都在星图上找到了对应的位置。”
赫连烬的锁链突然绷直,缠住云层中坠落的鎏金残片:“这些年你在轮回里收集的‘记忆火种’,其实是封魔阵的引路灯。”他将残片按在周明昭掌心,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千年前的战损地图,“镜渊冰原下的归墟殿,有三十七道星门,每道都刻着你替我们受过的雷劫数目。”
三人降落在镜渊边缘时,冰层正在他们脚下龟裂。周明昭看见冰缝中渗出的不是冰水,而是混着金粉的龙血——正是千年前赫连烬为护她封阵,被魔尊骨刺贯穿龙喉时滴落的血。萧凛的羽尖轻点冰面,冻结千年的狼毒花突然绽放,花瓣上凝着周明昭某世轮回的泪。
“第一扇星门在‘狼毒血月’方位。”周明昭指着冰面下旋转的血色星轨,那里正倒映着赫连烬当年被剜去的半片护心鳞,“千年前你替我挡下魔尊的‘蚀心咒’,把鳞甲埋在了星门阵眼。”
赫连烬忽然单膝跪地,掌心按在冰面:“那时你刚替我们承受完雷劫,连站都站不稳,却非要用自己的火核换我的鳞甲。”他声音发哑,冰层下的龙血突然沸腾,托出半片嵌着咒文的鳞甲,“现在该我用这鳞甲,为你劈开星门了。”
星门开启的瞬间,狂风卷着冰棱扑向三人。周明昭感觉有无数尖啸钻进脑海——是魔尊残魂在啃噬她记忆里的弱点:雪山顶独自等不到归人的夜,荒原上误以为被遗忘的篝火,还有每世轮回中,看见两人为她伤痕累累时的痛。
“别碰她的记忆!”萧凛的羽刃突然化作凤凰虚影,将扑向周明昭的黑雾斩碎,“你啃食的每道伤口,都是我们用鳞羽拼合的印记。”他指尖划过周明昭眼下业火,那里突然亮起与婚镜相同的光,“现在她的痛,我们都能替她扛。”
赫连烬的锁链已缠上星门内的石柱,龙形虚影在门后展开双翅:“当年你封阵时说‘等我轮回长成火种,就来接你们’,现在我们来了。”他忽然拽紧锁链,整座星门在龙息中震颤,“带着我们的精魄,把当年没砍完的骨刺,统统烧成灰烬。”
周明昭感觉体内三簇火种突然汇合,在眉心凝成菱形火镜。镜中倒映出星门内的场景:三十七根石柱上,分别嵌着她千世轮回的命星,每颗都缠着魔尊的蚀心黑丝。而在星图中央,悬浮着当年被她击碎的骨匣,正顺着她的心跳声,缓缓拼接成型。
“动手吧。”她将手掌按在火镜上,业火顺着镜纹注入星图,“用我们的共生契约,点燃每颗命星。让他知道,现在的我——”火镜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每根石柱上的黑丝烧成飞灰,“不再是独自燃烧的火种,而是有龙鳞护我脊背,有凤羽引我方向的,三神共生的火源。”
星门内的空间突然扭曲,归墟殿的轮廓在火光中显形。周明昭看见殿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三个空荡的凹槽——正是为龙、凤、火三神准备的祭位。当她踏足殿内,赫连烬和萧凛分别站入左右凹槽,三人的印记同时亮起,在石台上拼出完整的封魔图腾。
“千年前我们没能完成的仪式,”萧凛抬手接住坠落的凤凰羽翎,那是周明昭封阵时脱落的尾羽,“现在连本带利讨回来。”他将羽翎插入中央火槽,银蓝狼毒与鎏金焰同时注入,“你的火种,从来不该是祭品,而是让所有阴谋灰飞烟灭的引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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