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为民专注于手中的精细工作时，许大茂正好推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还绑着鼓鼓囊囊的布袋，显然是满载而归。
他刚从乡下老乡那里弄了些鸡蛋、干菜之类的土特产，心情正美着呢，哼着小曲，推车进了中院。
眼角余光瞥见自家斜对门李为民屋里透出的灯光，还有那伏在桌前的身影。
许大茂脚下一顿，好奇心起，推着车子便凑了过去。
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
他扒着门框往里瞧，只见李为民正低着头，手指间捻动着一些亮闪闪、细碎无比的零件。
桌面上摊着镊子、小螺丝刀，还有个放大镜。
那专注的神情，跟他平时懒散的样子截然不同。
“呦，为民，你这是捣鼓啥呢？”
许大茂推开门，嗓门敞亮地问道。
他一眼就认出那些是手表的零件。
“修手表呢？”
他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讶。
这年头，手表可是稀罕物件，会修手表的那更是凤毛麟角。
李为民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依旧稳定地操作着。
“嗯，闲着没事，拆个手表练练手。”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大茂凑得更近了些，自行车往旁边一靠，发出轻微的哐当声。
他仔细打量着李为民手里的那些零件，还有旁边已经初具雏形的表盘、表壳。
“嚯，这表看着成色不赖啊。”
许大茂眼尖，看出这表的底子不错。
他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起来。
这要是真能修好，转手卖出去，啧啧，那利润……
他搓了搓手，心里有些发热。
“嘿，为民，行啊你，还藏着这手绝活？”
“这玩意儿要是修好了，能值不少钱吧？”
许大茂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李为民没接他的话茬，依旧专注于手上的活计。
细小的齿轮被镊子夹起，准确地放入预定的位置。
指针被小心翼翼地安上。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滞涩。
许大茂在一旁看着，越看越心惊。
这李为民，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突然就会修表了？
而且看这架势，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用多长时间，也就一袋烟的功夫，李为民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他拿起组装好的手表，轻轻晃了晃，又凑到耳边听了听。
滴答，滴答……
清脆的走时声响起，均匀而富有节奏。
他简单调试了一下指针，手表彻底恢复了运转。
银色的表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虽然有些许使用的痕迹，但整体看起来至少有七八成新。
许大茂的眼睛都快黏在那手表上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这表，真修好了！
而且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为民，那个……这表，你……你打算卖不？”
许大茂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李为民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许大茂心里莫名一紧。
李为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要？”
“五十块。”
他伸出五个手指，报出了一个让许大茂差点跳起来的价格。
“啊！？”
许大茂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五十块？！”
“为民，你没搞错吧？全新的上海牌手表，商店里也才卖八十块！你这都不知道用了多久的二手货，你就要五十？”
许大茂急了，脸都有些涨红。
这价格也太黑了！简直是抢钱啊！
李为民耸了耸肩，拿起手表在指尖把玩着，姿态悠闲。
“嫌贵啊？”
“嫌贵你可以去供销社排队买新的嘛，看看人家卖不卖给你。”
“我这表，就这个价，爱要不要。”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许大茂被噎得够呛。
买新的？说得轻巧！
现在买手表不仅要钱，还要工业券，那玩意儿可比钱难搞多了。
就算都有了，供销社也未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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