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尽头像是被一刀斩断,豁然开朗,露出一片幽暗而诡谲的地下湖泊。湖面黑得像是泼了墨,泛着幽幽的暗光,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我站在湖边,手里的灯火微弱,映得四周影影绰绰,像无数鬼魅在暗中窥伺。空气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腥臭味浓得像是从腐烂千年的尸堆里翻出来的,甜腻中透着死气,直往鼻子里钻。湖边的石壁湿漉漉的,渗着暗红的水渍,顺着粗糙的纹路往下淌,像墙在无声地流血。石壁上有些模糊的刻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抓出来的,深浅不一,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绝望。
陆凌川站在我身旁,脸色冷得像冰雕。手臂上还在不断的滴血。他眯着眼扫了眼湖面,低声道:“像是祭祀留下的烂摊子。”他的声音淡而沉,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漠然,像在评判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那双眼睛却微微眯紧,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的手搭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短刀在暗光下闪着寒芒,像随时能割开这片诡异的黑暗。他没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湖中央那座破败的祭坛,目光冷冽,像在掂量什么。
我没吭声,目光扫向湖边的石柱。那些柱子坑坑洼洼,像被岁月啃得千疮百孔,表面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隐隐透着腥气。有的柱子上嵌着几块碎骨,白森森的,被水汽浸得发软,像随时会化成齑粉。湖中央的祭坛黑乎乎的,石台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像某种古老而恶毒的咒语。祭坛边缘垂下几根粗大的铁链,一直没入水底,链子上裹着绿锈和黏糊糊的黑泥,看得人头皮发麻。湖水偶尔荡起涟漪,却没有风,也没有鱼,只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死寂,像整个湖都在屏息等待。
老烟斗蹲在湖边,嘴里叼着那根磨得发亮的烟斗,眯着眼打量水面。他吐出一口烟,低声道:“这湖有古怪,水色像血染过,洗不干净。底下藏着东西,八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指了指祭坛上的铁链,“那链子拴着个大家伙,你听这水声,像不像有什么在喘?”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股风霜洗过的沧桑,像个见惯怪事的行家,眼底却闪着精光。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听去,果然听到湖底传来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像是什么庞大的东西在水下翻滚,时断时续,像喘息又像低吼。陆凌川眉头紧皱,看了老烟斗一眼:“喘气?”,他语气依然冷漠,可脚步却不自觉挪了半步,显然也被那声音弄得有些不安。他目光在湖面上扫来扫去,像在找破绽。
湖面突然炸开一串水花,一股更浓的腥臭扑鼻而来。我下意识退了一步,灯光晃了晃,照出一片模糊的黑影在水下掠过,快得像一场幻觉。那黑影一闪而逝,留下一圈涟漪,像在试探什么。老烟斗冷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这地方的动静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天一黑,湖里的东西就该醒了。那祭坛上的符文,不是给人看的,是给水底那玩意儿看的。几百年前,这儿的人拿活人喂湖,血流得多了,水就变了味儿。怨气积在这儿,散不掉。”他顿了顿,眯着眼看向湖中央,像在回忆什么,“这水祭不是求福,是求命。拿人命换东西出来。”
陆凌川皱了皱眉,目光扫向祭坛,低声道:“活人祭祀不稀奇,血流成河也不新鲜。可这湖看着不像有活气,祭的是什么?”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石头咕噜噜滚进湖里,溅起一小片水花,很快被湖水吞没,连回音都没留下。
我盯着湖面,心跳有些快。石柱上的血迹在暗光下刺眼,像在无声诉说什么。祭坛上的铁链微微晃了一下,像是被水下的东西轻轻扯了扯,发出一声低沉的金属摩擦声。我咽了口唾沫,低声问老烟斗:“水底下……到底是什么?”声音有点抖,不是怕,是冷,湖边的湿气像针一样往骨头里钻。
老烟斗没直说,眯着眼看向湖中央,语气低得像自语:“不好说。可能是祭品,也可能是祭品变成了什么东西。这湖是活的,底下那玩意儿也在等着咱们靠近。”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儿可不是久留的地方。”
陆凌川的目光在湖面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祭坛上,眯着眼,像在琢磨那符文里的秘密。
湖边的空气越来越冷,湿气顺着衣服往骨头里钻,像要把人冻成冰。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目光再次落在祭坛上。那上面的符文在暗光下像是活了过来,扭曲着,像一张张狰狞的脸在无声嘶吼。每一道刻痕都像是用刀硬生生剜出来的,深得能看见石头的纹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毒。
湖水又泛起一圈涟漪,这次动静更大,水面下隐约浮现出一片黑乎乎的轮廓,像是什么东西在缓缓上浮。那轮廓模糊不清,像一团浓雾,又像一堆烂肉堆在一起。我头皮一紧,手不自觉攥得更紧。老烟斗低声骂了句什么,猛地站直身子,盯着湖面:“来了。”他的烟斗攥在手里,像随时准备砸出去。
水下的黑影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出是个庞大的东西,带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铁链哗啦一声响,被扯得绷直,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抹诡异的红光,像血在石头上流淌,又像火在暗中烧。陆凌川眯眼盯着那片黑影,低声道:“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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