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倒是清闲,”沈挽恙目光如刀,“整日在外面游荡,可曾为这个家做过半点实事?”
许怀夕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她知道沈挽恙忍耐已久,今日怕是要爆发了。
果然,沈挽恙突然话锋一转:“母亲这么关心饮食,不如说说,您当年是如何背着父亲,与胡老板暗通款曲的?”
厅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沈夫人的脸色刷地变白:“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沈挽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胡老板亲笔所写,详细记述了您与他如何密会,以及……沈三砚的真实身世。”
沈万墨猛地冲上前想抢夺信件,却被沈挽恙轻松躲开。
“不可能!三弟明明死在流放路上!”沈万墨怒吼。
“死了?”沈挽恙冷笑,“那为何母亲从未表现出丧子之痛?因为她知道,她与胡老板的私生子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流放!胡老板早派人将他接走了!”
正在这时,一个虚弱却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把信...给我看看。”
所有人转头,只见沈老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许怀夕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沈老爷挥手制止。
他一步步走向沈夫人,伸手接过沈挽恙递来的信。
随着阅读,沈老爷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当他看到信中描述的沈夫人与胡老板的私情细节,以及沈三砚出生的确切日期时,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老爷,你听我解释……”沈夫人慌乱地想要辩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沈夫人打倒在地。
沈老爷眼中布满血丝:“贱人!我待你不薄,你竟敢...竟敢...”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沈挽恙急忙上前扶住他。
沈老爷抓住儿子的手臂,声音嘶哑:“三儿真的不是我的儿子?”
沈挽恙沉重地点头:“胡老板亲口承认,当年他贿赂了接生婆,更改了三弟的出生记录。流放时,也是他派人假扮劫匪,将三弟接走。“
沈老爷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想起自己如何宠爱那个小儿子。
如何在流放途中还念念不忘,甚至是在大家来了大荒村也没敢问。
就担心三儿是真的死在路上了。
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
“滚。”沈老爷睁开眼,声音冷得可怕,“你们两个,立刻滚出我的家门。”
沈夫人瘫坐在地上,妆容早已哭花:“老爷,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正妻啊!”
“正妻?”沈老爷冷笑,“从今日起,你什么都不是。万墨,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留下。”
“滚出去!”沈老爷指着大门的手不住颤抖,眼中怒火与痛苦交织,“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沈夫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精心梳就的发髻早已散乱,一只银钗歪斜地挂在发间。
她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疯狂与怨恨。
“沈见徳!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十九年前你带回那个贱婢云娘时,可曾想过今日?”
沈老爷面色骤变,仿佛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住口!不准你提云娘!”
站在一旁的沈挽恙身体猛地僵直。
云娘——这个他几乎从未听人提起过的名字,是他生母的闺名。
许怀夕敏锐地注意到二公子的反应,悄悄靠近他,无声地给予支持。
她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云娘这个名字在她听来莫名地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沈夫人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更加得意地继续道:“我表哥胡进当年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是你瞧不起的下等人!
可如今呢?他是江南数一数二的丝绸大贾!”
她癫狂地大笑,“你知道他是怎么发家的吗?是我!是我一次次从沈家账上划银子给他!”
沈老爷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原来...原来这些年暗中资助胡进的神秘东家...竟然是你!”
“不错!”沈夫人扬起下巴,“你能和那个贱婢云娘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我表哥在一起?至少我们还有血缘关系,比你们干净多了!”
“你!”沈老爷气得浑身发抖,“云娘是清白的!当年我带她回府,是因为……”
“因为什么?”沈夫人尖声打断,“因为她会唱几首小曲?因为她那双勾人的眼睛?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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