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黑河镇幸存的人全在候车站那边,天上的血雨也就停了下来,地面浆黏得不成样子,走在上面都会心生莫名的烦躁。
易言叹息一声看着拿着残肢断臂在她眼前炫耀的恶鬼,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
鬼擅长攻心,一旦惧怕它们,就会得寸进尺。
尽管依旧是阴天,但光线充足,没一个敢在铜镜周围晃悠。
倒也给她畅通无阻的时间。
这一路她走得比昨晚轻松多了,易言揣着手,指尖摸到一个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昨晚小孩给的玉。
她将玉悬在半空中晃悠,竟借着玉睹物思人。
已故的外婆身上也有块差不多的玉,只是在外婆死后就戴在易言母亲的脖子上。
她仍然记得外婆的尸体从扶手上滑下来的震撼,拼着最后一口气在易言耳边道:“快逃。”
楼梯上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着易言。
她只来得及接过玉弥勒,头也不回的逃走,她不敢去确认那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逃跑。
直到玉弥勒的一角被磕掉,易言被绊倒在地上崩溃哭泣。
还小的她,被大人误以为是摔疼了。
那时的玉与现在手里的记忆融合,易言收回手把玉握紧,“滥杀的鬼,不值得同情。”
她挥舞着打鬼鞭将那些不知死活要上前靠近的鬼打退,对方嚎叫着扔掉断肢。
落下的断肢掉进小水洼里,溅起的乌红燃上易言的裤子,与之而来的是凝固在下方的血腥气。
到和平塔的路不算长,她也走得艰难,这群鬼缠人得紧,硬生生把一个小时拉长至三个小时才到。
易言看着乌色的和平塔,累得直喘气,“这什么刷怪笼,一茬接一茬的来。”
就在她仰望的时候,隐约发现不太对劲,最上方似有人影晃动。
她立马警惕起来。
“谁!谁在上面?!”
岂料上面的人比她还激动,拼命的拍打着上方的玻璃,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救救我!”
“嗯?”一听是个老头的声音,易言疑惑的凑近,努力辨认。
被关在上面的镇长先认出易言,他敲打着玻璃,“是不是易小姐?”
“你认识我?”她站在下面实在难以看清上面的人,加上跟镇长也只见过一面,更加没对上画面。
镇长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昨晚忍着恶臭拿到金身像又原路返回,结果发现通道口被曲平从外面挡住。
来回两次的爬,尸臭沾在身上挥之不去,他几乎是发了疯的摇晃通道门。
意识到祠堂里没有其他人以后,镇长只能再次忍着恶心爬回塔顶,希望有人能路过。
他紧抱着金身像蜷缩在上面,几乎是虔诚又绝望的被尸臭环绕全身,提心吊胆的睡过去。
好不容易看见有个人过来,他只能把希望全权寄托到易言身上。
下面的易言盯着人影怀中的金身像,当即答应,“我要怎么救你?”
见易言答应,镇长喜出望外,他立马开口,“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祠堂,供桌下有个小门,打开它,我就可以出来了。”
“好,那你带着金身像一起下来。”易言点头照做。
祠堂方向很好找,甚至专门有路牌做指示,只是等易言推开门后,里面的惨相不由得让她瞳孔一缩。
好几具被踩得乌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各处,她见过的曲平爷爷坐在柱子边,头无力的耷拉下来断了气。
易言小心绕过那些尸体,蹲在供桌下拿掉横插在上面的拐杖。
门被打开那一刻,被接二连三来回爬带出来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易言几乎是起身嫌恶的捂鼻,而后一个人影快速的爬出来,又带起一阵恶臭。
“唔……”
“呕……”
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的镇长再次爬过尸体后,忍不住的干呕,但除了有点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虚弱的趴在地上,心里百味杂陈,“曲平!曲平!我平时对你们家那么好!你居然这么对我!”
旁边的易言一挑眉,半蹲在镇长身边,低声道:“你认识曲平?”
镇长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易言,一时间老泪纵横,“那是个白眼狼!他把我关在通道里和尸体待在一块儿!”
这时候易言才记起来眼前这位正是黑河镇的镇长,真是冤家路窄。
哦不,她跟黑河镇上每个人都是冤家。
易言饶有趣味的用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抽出镇长怀里的金身像,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个玩意儿就那么值得那么用其他人的命来供奉吗?”
镇长理亏的缩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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