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生死簿档案库
陆之道的乌纱帽歪斜着挂在后脑勺,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几缕银丝。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生死簿上正在褪色的字迹,朱砂写就的阳寿记录像被水浸泡般晕染开来。
昨日勾的魂魄呢?!他暴怒地拍打竹简,碎片飞溅中露出一行模糊的小字:梁上君,阳寿未尽,擅取判官笔一支
牛头举着灯笼的手指一抖:该不会是上个月勾错的那个飞贼?当时他嚷着什么二十年技术白练了...
档案库外的宁静被一声惊叫打破,马面的叫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众人闻声,纷纷丢下手头的事务,急匆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只见档案库的外墙上,原本张贴着的通缉令格外醒目,那上面的飞贼画像竟被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凶神恶煞、一脸狡黠的飞贼,此刻却变成了一位风姿绰约的仕女。她眉如远山,柳叶般的眉毛中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宛如点睛之笔,平添了几分灵动。嘴角处还俏皮地添了一颗妩媚的美人痣,仿佛在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禁联想到她若是开口,定是莺声燕语。整幅画像的风格与通缉令的严肃氛围格格不入,却意外地显得生动而俏皮。画像的落款处,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迹格外醒目:“诸君雅鉴,小生笔拙”。那字迹潇洒不羁,仿佛作画之人正挥毫泼墨间,带着几分调侃与得意。
陆之道怒气冲冲地赶到现场,看到眼前的景象,气得胡须都直翘起来,仿佛被点燃的火药。他几步走到通缉令前,一把将那张纸撕了下来,动作间带着几分粗暴。然而,就在他撕下通缉令的瞬间,众人惊愕地发现,纸张的背面竟然渗出了墨迹,那些墨迹缓缓地汇聚、晕染,渐渐形成了新的文字。那文字如同从纸张深处生长出来一般,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借贵宝笔改生死,他日必还三根金条。”
阎小罗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那张褪色的生死簿。她纤细的手指轻轻颤抖,指甲在那褪色的朱砂上缓缓刮动。随着指甲的划过,一层薄薄的朱砂被刮开,露出底下隐藏的秘密。暗金色的纹路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这不是普通墨迹消退。”阎小罗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愕和警惕。她突然猛地拽过陆之道的法袍,用力扯开袖口。在灯光的映照下,法袍袖口的暗纹泛出诡异的光泽,那些卷草纹的间隙里,竟藏着微缩的饕餮瞳孔图案!它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众人,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吞噬一切。
“显形镜!”阎小罗一声轻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牛头慌忙从角落里捧来一面铜镜,那镜子表面光滑如镜,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阎小罗接过铜镜,将它对准那张褪色的生死簿。镜光所照之处,生死簿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细密的纹路如同千万条锁链,紧紧缠绕着每一个字迹,仿佛要把它们牢牢锁住,不让它们轻易消散。
这些纹路在镜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随着镜光的移动而微微颤动。阎小罗的脸色愈发凝重,她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褪色,而是某种被隐藏起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关乎生死簿上每一个人的命运。
阎小罗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和决绝。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毛笔,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掌心划去。一道殷红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顺着笔尖滴落,渗入面前的竹简之中。
竹简上的文字原本已被篡改,笔画扭曲,显得混乱不堪。然而,随着阎小罗的鲜血渗入,那些被篡改的笔画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们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开始缓缓倒流,如同时光倒转一般。笔画在空中飞舞,渐渐凝结成金色的丝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被封印的真相正在逐渐浮现。
“判官笔每次书写都会留下阴司法力痕迹。”阎小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的指尖轻轻缠绕着那些金色的丝线,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话,“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位梁上君子……”
话音未落,金色的丝线突然绷直,如同利箭般笔直刺向陆之道的眉心!陆之道惊慌失措,本能地向后退去,他的动作仓促而慌乱。然而,就在他慌乱躲避的瞬间,他袖中突然掉出一张染血的遁符。那遁符在空中微微一颤,似乎因为惊慌而失去了控制,最终缓缓飘落在地上,露出了它那血迹斑斑的真容。
阎小罗的冷笑愈发明显,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陆之道,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所有伪装。而陆之道则满脸惊恐,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竟然会在如此不经意间被戳穿。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只剩下那金色的丝线在空中微微颤动,仿佛在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原来如此。”阎小罗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遁符,那上面的血迹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抬起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陆之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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