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岩壁上凝结着远古的寒霜，脚步声在冰洞中回荡出诡异的回音。
女子蜷缩在冰壁凹陷处，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蒸笼——呵出的白气里飘着细碎的晶粉，脖颈至锁骨下的皮肤正浮现出枝状光纹，如同某种诡异的血管在皮下生长。她死死咬着一截皮绳，齿间渗出的血在低温下凝成暗红色的冰渣。
善林将刚刚猎来的雪兔扔在冰面上。兔尸触地的瞬间，皮毛立刻结出一层霜花，他皱了皱眉——这洞穴深处散发的寒气明显不正常。
省省力气吧...女子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普通血肉...喂不饱它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的皮肤。善林呼吸一滞：那里的光纹已经汇聚成一个完整的蜂巢图案，中央嵌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正随着心跳明灭起伏。每次闪烁，就有更多光纹向四肢蔓延。
冰洞深处忽然传来细碎的崩裂声。无数半透明的触须从冰缝中探出，像闻到血腥味的蛇群般向女子蠕动而来。她挣扎着抽出短剑割破手掌，将血洒在那些触须前。触须沾到血的瞬间立刻狂舞起来，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它们在找这个。她拍向心口，晶体应声发出刺目强光，三百年前坠落的天秤座核心...苏念把它一分为二...
更多的触须突破冰层。善林挥剑斩断几根，发现断面喷洒出的根本不是液体，而是无数发光的尘埃。那些尘埃在空中组成模糊的星图，又很快消散。
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晶体灼热的温度几乎烫伤皮肤，但更惊悚的是随之而来的幻象——
（记忆涌入）
巨大的水晶立方体中漂浮着数百个胚胎，每个都带着蜂巢烙印。金冠人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捧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的血管连接着立方体中央的培养舱，舱内沉睡着酷似苏念的少女...
我是第七代容器。女子喘息着抽回善林的手，只要这颗核心还在跳动...所有克隆体都是蜂巢的提线木偶...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发光的晶砂。砂粒落在冰面上立刻生根发芽，生长出细小的晶体植株。善林试图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却摸到她后背衣服下凸起的晶簇——已经刺破了皮肤，像珊瑚般在她脊背上蔓延。
能剜出来么？
女子闻言竟笑了。她引着他的手指沿心口光纹移动，善林这才惊觉那些纹路根本不是浮在皮肤表面——而是深深扎进了胸腔。
当年苏念能活剖心脏分出晶体...因为她是天秤座选中的使者。女子咳出的晶砂越来越多，而我...只是个劣质容器...
洞外风雪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逼近。女子猛地推开善林，从怀中掏出在破庙找到的青铜钥匙。
现在你选。她把钥匙拍在善林掌心，用这个打开秦岭地宫毁掉主巢...或者...
她没说完下半句，但善林懂——或者现在杀了她，让所有蜂巢控制下的克隆体彻底瘫痪。钥匙在她手心留下焦灼的痕迹，仿佛刚从火中取出。
第一块冰锥从洞顶坠落时，女子皮肤下的光纹突然全部亮起。她痛苦地弓起身体，心脏处的晶体发出熔岩般的红光。
听！她突然抓住善林的手腕，它们在唱歌...
确实有声音。不是来自洞外风雪，而是她体内——那颗晶体正在发出某种规律的震动，宛如远古的鲸歌。随着这声音，所有光纹齐齐转向洞口方向，像是在迎接什么。
冰层炸裂的轰响中，善林看到洞口阴影里浮现出半顶残破的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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