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是被冻醒的。
刺骨寒意从后颈窜进脊椎,她浑身发颤地蜷缩成一团,草屑扎得后背生疼。
耳边有个尖锐的女声像锥子似的往耳朵里钻:“早说了这丫头是个废物,红月祭典的适配度测试都测不出半分兽力波动,留着也是浪费兽粮。”
“火嬷,那她……”
“等祭典结束就送联姻区。”老妪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听说黑岩部正好缺个洗衣雌兽——”
林悦猛地睁开眼。
月光像泼了血的纱,将周围染成诡异的暗红。
她看见三个模糊的影子立在几步外,其中穿兽皮裙的老妇手里攥着块泛光的石头,正是原身记忆里的“适配度水晶”。
记忆如潮水倒灌:原身也叫林悦,是苍狼部最年轻的雌性猎手,半年前在成年礼上本要突破青铜阶,却在测试时水晶突然碎裂,从此被打上“低适配”的标签。
部落雌性嘲笑她“连兽形都凝不出来”,雄性看她的眼神像看块破布,连最基础的采果任务都被分配到最远的荒坡。
“醒了?”火嬷的目光扫过来,皱巴巴的脸在红月下像块风干的树皮,“正好,跟我去祭典主坛。蓝翎小姐特意问起你呢。”
林悦撑着地面坐起来,掌心触到潮湿的泥土。
她能感觉到原身残留的屈辱与不甘,像根刺扎在心脏上。
前世她是特种部队的谈判专家,最擅长的就是用三寸不烂之舌撕碎对手的面具——既然穿成这副被踩进泥里的身子,不如索性疯到底。
祭典主坛的篝火烧得正旺。
林悦跟着火嬷穿过人群时,无数道视线像针似的扎在背上。
有雌性捂着嘴笑,有雄性皱着眉摇头,连几个抱崽子的雌兽都把孩子往身后拉,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悦悦妹妹。”
甜腻的嗓音从左侧传来。
林悦转头,就见蓝翎踩着缀贝壳的鹿皮靴走过来。
这雌性生得极美,水蓝色长发间别着珍珠发饰,兽皮裙上还绣着若隐若现的水波纹——白银阶水纹兽化者的标志,部落里没几个雌性有这等资质。
原身记忆里,蓝翎总爱用“妹妹”称呼她,实则没少在背后使绊子。
上次她采的野果被偷,就是蓝翎的侍女干的。
“妹妹怎么不去祭坛献舞?”蓝翎指尖绕着发尾,眼尾微挑,“我和雷戈哥哥说了你肯定会来,他还特意留了位置呢。”
周围响起低笑。
林悦知道,所谓“献舞”是给高阶雌性的荣耀,像她这种“低适配”连靠近祭坛十步的资格都没有。
蓝翎这是当众戳她的伤疤。
“蓝翎姐姐的水波纹都快褪成灰的了,还在这儿装清纯?”林悦歪头,语气甜得发腻,“我记得白银阶的兽纹该是流动的,姐姐这纹路……莫不是用草汁染的?”
人群炸开一片抽气声。
蓝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指尖死死抠住兽皮裙:“你、你胡说!我上个月才通过祭司的复检——”
“上个月?”林悦突然凑近,盯着她颈侧若隐若现的纹路,“那姐姐背篓里的野兔是怎么回事?”她猛地拽住蓝翎的裙角,露出藏在褶皱里的斑斑血迹,“这血还没干呢,狩猎场的野兔可都是活抓的,哪会流这么多血?莫不是从山脚下猎户的陷阱里偷的?”
蓝翎的瞳孔剧烈收缩。
几个常去狩猎的雄性凑过来,盯着血迹交头接耳:“对啊,我们抓的野兔都是打晕的,哪会流这么多血?”“蓝翎小姐前几日还说自己猎了三只,合着是偷的?”
“够了!”
雷戈的声音像炸雷。
这位族长之子穿着镶风纹的皮甲,青铜阶风系猎手的威压铺天盖地压过来。
他盯着林悦,眼神像看只敢咬人的野猫:“你不过是个连兽形都凝不出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质疑蓝翎?”
林悦被风吹得踉跄一步,却仰头笑出声:“雷戈哥哥急什么?难不成这野兔是你帮着偷的?”
“你——”雷戈抬手,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青色光刃。
怒火突然在林悦胸腔里炸开。
前世她最恨以强凌弱,如今这具身体被踩进泥里的不甘,加上雷戈的盛气凌人,两种情绪绞成一团,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嗡——”
一阵蜂鸣突然在耳边炸开。
林悦眼前发黑,再睁眼时,一只土黄色的影子从她心口窜了出来。
那是只半透明的中华田园犬,耳朵耷拉着,尾巴却翘得老高,正冲雷戈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汪!”
空气里突然弥漫开一股“拆家警告”的气息——就像前世大黄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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