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云“噌”地一下站起身,周身气血翻涌如沸,邪王易风记忆中的暴戾因子与前世儒学根基在体内激烈碰撞。
他双眼猩红如兽,脖颈青筋暴起,全然不顾国子监内森严的礼教规矩——在易风的记忆里,强者就该将羞辱碾碎在脚下!
林姨娘此前对他的种种辱骂,他尚可强压怒火。可当林姨娘将恶毒的言语指向母亲顾彭氏时,彻底触碰了他心中的逆鳞。
前世,顾家满门被陷害,亲人们凄惨死去的场景,犹如噩梦般,在顾方云脑海中不断闪现。重生归来,他发誓要改变命运,守护家人,没想到林姨娘竟如此嚣张。
林姨娘对母亲的诋毁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破他理智的防线。前世熟读的《春秋》《礼记》在脑海中炸开,化作最锋利的辩词。
“住口!”他暴喝一声,震得屋梁灰尘簌簌落下,“以妇人身姿擅闯太学重地,你可知《周礼》有云‘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你聚众围堵国子生员,这是将圣人教诲踩在脚下!”
“唰!”顾方云手臂如电般挥出,食指直逼林姨娘,厉声质问道:“我问你,你凭什么污蔑我夺宝伤人?
除了赵铭这个卑鄙小人的片面之词,还有谁能为你荒谬的指控作证?赵铭先是挑衅生事,
输了之后又背信弃义,现在还跑回来搬弄是非。这就是兵部尚书府所谓的家教?!”
“你!——”林姨娘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剧烈抖动,头上价值不菲的珊瑚发簪随着身体的颤抖叮当作响,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顾方云犀利的言辞堵了回去。
“你不分是非曲直,偏听偏信,信口胡诌。就凭你这副德行,也配和我母亲一样,顶着贵夫人的名号?”
顾方云一步跨出,气势汹汹,直接将林姨娘即将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你!——”林姨娘伸出保养得极好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顾方云,浑身气得像风中的树叶般摇晃。
“你身为贵妇人,本应恪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却跑到这国子监大吵大闹。你难道不知道何为‘内外有别,男尊女卑’?”
“你身为顺天府有头有脸的贵妇人,却言语粗俗,对我恶语相向,一口一个小畜生、贱民。
你这和街头那些不知廉耻、泼皮耍赖的妇人有什么区别?儒家倡导的三从四德,你连最基本的妇德都没有,还敢自称贵妇?”
林姨娘被这连番质问逼得脸色阵青阵白,嘴唇哆哆嗦嗦几乎要昏厥。顾方云却如跗骨之疽般步步紧逼,额角血管突突跳动,面上却浮现出儒雅至极的笑容,
字字如刀:“三从四德,妇德为首。你偏听庶子谗言,恃强凌弱,此为失德;以贵胄之身折辱晚辈,此为失仁;
不查真相便兴师问罪,此为失智——”他突然伸手一指瘫倒在地的赵铭,“你纵容庶子背信弃义,又助其颠倒黑白,这便是尚书府的家风?此等行为,与《大学》‘修身齐家’之道背道而驰!”
这番话引经据典却暗藏杀机,既有儒学大家的磅礴气势,又带着易风式的阴毒狠辣。林姨娘刚要反驳,
顾方云已抄起案上竹简狠狠摔在地上:“你方才提及前朝律法,是何居心?本朝以儒治国,你却妄图以旧制压人,莫非是盼着江山易主?”
他突然逼近林姨娘,身上散发的气息竟带着几分邪王的威慑力,“当年胡惟庸案株连三万余人,不知兵部尚书府,能经得起几轮彻查?”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头顶。林姨娘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赵铭慌乱搀扶时,顾方云冷笑着一脚踢翻身旁的青铜香炉,火星溅在林姨娘锦缎裙摆上,
烫出焦黑痕迹:“这香炉,可比你的德行干净!”他扫视一圈呆若木鸡的护卫,故意提高声调:“《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们助纣为虐,可知自己在做乱臣贼子的帮凶?”
“扑通”一声,林姨娘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她这一晕,并非被气的,而是被顾方云扣上的“谋朝篡位”罪名吓得魂飞魄散。
在大明朝,此乃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坐实便是满门抄斩。大门外瞬间炸开了锅,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惊叹顾方云的胆量,也有人暗赞他引经据典的巧思。
看着尚书府众人乱作一团,顾方云甩袖扫翻案几,瓷器碎裂声中大步离去。他故意在门槛处驻足,盯着赵铭惊恐的双眼,
一字一顿道:“若再有下次,我定让你见识——”话音未落,他突然反手甩出一枚铜钱,精准钉入门框,“什么叫血债血偿!”
直到走出国子监,顾方云才察觉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邪王的记忆在体内翻涌,催促他回头斩草除根,而前世儒学根基又在警告他需隐忍待发。
他猛地一拳轰向路边石狮,碎石飞溅间,终于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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