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的指尖在《红衣女》画作上轻轻拂过。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绢帛上,红衣女子眉间的朱砂痣突然泛起微光。
他把《红衣女》这画放空白宣纸l,发现宣纸上的墨迹竟在缓缓流动,画中人的衣袖无风自动。
竹叶沙沙声突然变得刺耳,案头的烛火剧烈摇晃。
蒲松龄转身欲逃,却见房门已被密密麻麻的蛛网封死。
画中女子葱白的手指竟穿透纸面,猩红指甲堪堪擦过他耳际。
“谢谢公子,前世的缘分铺就我们今生相见,蒲公子何必急着走?”
空灵的嗓音在屋内回荡,蒲松龄后背抵着冰凉墙面。
红衣女子的半截身子已探出画轴,乌黑长发如瀑垂落,发梢沾着晶莹露水。
他忽然注意到,那粒朱砂痣的位置与青娘分毫不差。
竹帘外传来鹤唳,红衣女子脸色骤变。
画轴突然卷起将蒲松龄裹入其中,天旋地转间,他跌入一片青翠竹海。
月轮高悬如银盘,每根竹竿上都刻着残缺的琴谱。
“这是三十年前父亲刻的。”
蒲松龄猛然回头,青娘正倚竹而立。
她褪去了梦中那袭素衣,改换红衣灼灼如焰,眉间朱砂映着月光,竟与画中人别无二致。
“当年那位抚琴的狐仙,是我的母亲。”
青娘指尖抚过竹节上的刻痕,
她与书生相恋时,便知要受天雷之刑。父亲刻这些琴谱时,每刻一笔都在咳血。
蒲松龄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随身携带的笔记哗啦啦翻动,停在记载老者故事的页面。
墨字浮空而起,在月光下重组成全新的文字:
“庚子年七月初七,狐仙诞女,天现赤光,雷部神将现形于野。”
青娘广袖轻挥,竹叶上的露水汇聚成镜。
镜中浮现出当年的山村:
暴雨倾盆之夜,书生抱着襁褓跪地哀求,九道惊雷接连劈下,狐仙现出原形将婴儿抛向云端。
“母亲用千年修为替我挡劫,自己却……”
青娘的声音突然哽住。
竹海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灰袍客的身影在竹影间若隐若现。
蒲松龄怀中的护身符突然发烫,他想起客栈里化为灰烬的符纸。
青娘抓住他的手腕疾退,竹叶如刀片般射向追来的灰袍客:
“快走!他们早就在你身上……”
话音未落,灰袍客的折扇已到眼前。
扇骨中弹出利刃,堪堪划过蒲松龄胸前。
护身符应声而碎,迸发的青光将灰袍客逼退三步。
蒲松龄趁机扯下半幅《红衣女》画轴,墨迹游走成门,拽着青娘跌回现实。
客栈更漏显示子时三刻,方才经历竟不过半柱香时间。
蒲松龄摊开掌心,护身符的灰烬中残留着半片狐毛。
窗棂突然被夜风撞开,一卷泛黄琴谱飘落案头,首页赫然写着老者与狐仙合创的《长相思》。……
伴随着蒲松龄呱呱坠地,一枚古朴而神秘的铜钱也悄然降临于世。
这枚铜钱仿佛被命运之线牵引着,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婴儿那稚嫩的小手中,并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枚铜钱散发着微弱但却持久的光芒,宛如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明珠,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它的正面刻有精美的图案和古老的文字,背面则是一些奇异的符号,让人难以解读其真正含义。
牙牙学语时,蒲松龄好奇地摩挲着铜钱,还是在懵懂少年时期将其视为珍贵的宝物珍藏于心底,这枚铜钱始终都陪伴在他身旁,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此时蒲松龄掌心发烫,他这才发现护身符碎裂时,贴身佩戴的铜钱竟嵌进了掌纹。
“开元通宝”四字渗出血珠,与狐毛灰烬交织成暗红纹路。
“原来如此。”
青娘突然攥住他渗血的手掌,
“三十年前母亲抛出的婴孩,是被带着铜钱异象的书生接住的。”
竹海幻境中未说完的回忆突然在蒲松龄眼前铺展。
暴雨中的书生襁褓里藏着枚铜钱,惊雷劈落时铜钱腾空化作金盾。
画面最后定格在灰袍客腰间——那枚鹤纹玉佩分明是从书生怀中夺走的!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蒲松龄将铜钱按在《长相思》琴谱上,泛黄的纸张突然浮现出朱砂小楷。
当他念出云阶月地终相见时,铜钱上的血痕突然游动起来,在纸面勾画出半幅星图。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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