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世间万物都裹藏其中。司马回浓眉陡然一挑,那神情阴恻恻的,活像暗夜中潜伏的恶狼,声音里透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谢姑娘?李兄,这次你可不会看走眼吧?”
李落香的脸瞬间变得如土色一般,毫无血色,下意识地悄悄往后挪了半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人可以易容改扮,可这宝剑,绝对做不得假。二位,恕我少陪了。”话还没落音,他连屋里那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晏惊尘都不敢多瞧一眼,猛地拔地而起,身姿矫健地跃上屋檐,慌不择路地从房顶展开轻功拼命逃窜,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司马轮抬眼望向手中持剑的华衫少女,眼中满是疑惑,缓缓开口问道:“谢姑娘,你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啊?”
谢红药却紧闭双唇,并不答话,剑尖斜斜向下半垂着,绣着翠绿丝线的软底布靴稳稳地向前一踏,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往房门走近。每走一步,她那双漆黑如墨的妙目之中,杀气便愈发浓烈几分,仿佛从幽深的寒潭底部涌起的凛冽寒意,让人胆战心惊。
司马轮见状,尖啸一声,长臂如蟒蛇般舒展,腰身一沉,便要出手。然而,司马回双足猛地一顿,如同一头发怒的猎豹,出手猛地一扯哥哥,大声喝道:“走!”
就在这一声暴喝出口的瞬间,谢红药掌中的宝剑碧痕已如一道青色的闪电,破风而起,瞬间化作一道惨青寒光,直取司马轮的喉头,那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轮回兄弟,纵然功夫称不上一流顶尖,但眼力却绝不会差。剑光刚起,司马轮就被吓得失了出招的胆气,借着弟弟一扯之力,扭身便往屋顶逃去。
司马回救哥哥这一招,失了先机。眨眼间,剑光如电而至,惊得他通体发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尽全力,气贯双腿,拼死施展身法奋力一蹬,就像离弦之箭般往后射出。他身形小巧玲珑,分量也轻,这一下施展出了毕生所学,逃得确实够快。
饶是如此,碧痕那一剑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觑,将他从小腹到大腿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瞬间尽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谢红药一剑得手,纤细的腰肢一拧,如夜空中划过的寒星,凌空斜划,追击而至。此时司马轮已到屋顶,他手长脚长,脑门顶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趴在屋顶上,伸手猛地一抄,把身在半空的弟弟揪住,勐地向上提起。
这兄弟二人协同作战不下百次,默契十足,应变迅疾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但同样是在这弹指之间,被凌空提起的司马回脚下,碧痕就已如鬼魅般追刺过来,几乎是擦着鞋底杀过。司马轮要是慢上一霎,司马回就会伤及腿脚,面对这要命的谢姑娘,怕是再难有半分生机。
兄弟两个被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伺机反击,一上屋顶,就不约而同地将轻功运到极致,互相提携牵扯,如同两只惊弓之鸟,飞一般地逃走。
谢红药并未追击。她仰头静静地看了一眼屋檐,侧耳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才缓缓收剑回鞘。寒锋敛匣的刹那间,她身上的锐气也像是被这剑鞘一同收了进去,消去了八分。直到身上残留的杀意尽数不见,她才迈开步子,走进屋内。
屋内,秦莫满面冷汗,仅剩可动的眼眸艰难地转向崔碧春,声音颤抖着问道:“来的可是一剑夺命华罗裙,谢红药?”
谢红药微微点头,左掌向后轻轻一拂,如同微风拂过,带上了房门。
秦夫人早已被骇得瘫软在床上,全然不觉手里握的剪刀都顶进颈中一点,渗出一粒猩红血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谢红药微微皱了皱眉,信步悠然走过金祖耀身边,碧痕一抬,连鞘刺出,动作干净利落,打飞了秦夫人手中的剪子,声音清冷地说道:“我无意害你们。”
“可你也是要犯!”秦莫的气息因紧张而格外急促,大声说道,“方才那些江湖大盗杀的公门中人,加起来也不到你的零头吧!”
“我不杀你。”谢红药随手拿起一条单子,返身优雅地丢在霍瑶瑶身上,遮住了她半裸娇躯。
“别的事情你也休想!”秦莫怒道,“我一家老小就是死在眼前,我也绝不帮你们这些江湖匪类去害楚捕头!”
谢红药缓缓将床单子在晏惊尘身上扎紧,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来找她的。”
一直装傻等待时机的晏惊尘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道:“找我?你…你这女煞..不是,谢姐姐,你我素未谋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找我做甚?”
谢红药却并不理会她,戴上一只金丝手套,动作轻柔地蹲下,将她被割开掉落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捡出一个小包,一个钱袋,一个香囊,和一些零星小物。她用布一包,揣进怀里,起身道:“你跟我走,自然就知道了。”
晏惊尘干笑两声,说道:“谢姐姐,我•我被李落香用独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