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然而,他的刀法却从未荒废。和大多数捕快出身的高手一样,他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林师承,练的就是公门中最常用的刀法。这种刀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讲究的就是一刀刀实实在在砍出来的真本事,每一刀都蕴含着力量与技巧,是他多年来在与恶贼的交锋中积累下来的经验与智慧。
“秦某虽已转任牢头,但白虎堂里可没有金盆洗手这一说。我不指望你们这些恶徒能既往不咎,如果是来寻仇的,那就放马过来,尽管出手便是。秦某这一辈子,不知亲手抓了多少恶贼,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天。”他神色冷峻,沉声说道。同时,脚下微微挪动,不动声色地挡在床边,将妻子牢牢护在身后,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仿佛在向敌人宣告,想要伤害他的家人,就必须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妻子此刻倒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慌。与公门中人成亲十九年,她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做过无数次最坏的打算。她深知,一方百姓的安宁,总要有像她丈夫这样的人去舍生忘死、拼命守护。而她能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丈夫,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夫君,不必管我,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去救爹娘和孩子。”她在黑暗的被窝中摸索着,迅速套上衣服,随后又掏出床头的一把剪子,紧紧握在手中,语气坚定地说道,“要是打不过这些恶贼也没关系,记得在鬼门关前等我,我决计不会辱没了金家门楣。”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只有对家人的无尽关爱与守护家族尊严的决心。
然而,外面却突然陷入了一阵死寂,半晌都没有了动静。
秦莫心中略感踌躇,他深知此刻的形势不明,敌人在暗处,而自己和家人在明处,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绝境。但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保护好家人。他匆匆套上一条裤子,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外面的敌人。他缓缓地往窗边挪动了两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眼睛紧紧盯着窗户的方向,手中的单刀也握得更紧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传来一声怪笑,紧接着,有人痛哼一声,“刷”的一声,从窗外重重地跌了下来,“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房上传来一个颇为嘶哑的话音,冷笑着说道:“你个小小毛贼,带路找到人也就罢了,还装模作样充什么大头鬼。我看这姓秦的虽然伤了腰,但抓你也和当年一样,易如反掌。”
先前说话的那个声音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竟然不敢还嘴,随后便像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迅速逃开了。
“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所为何事?”秦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听外面的情形,来者似乎并非他此前捉拿过的那些寻常盗匪,而是极为不好惹的江湖人物。这些江湖人物行事诡异,手段狠辣,他深知自己和家人此刻面临着巨大的危胁。
“你这种小镇捕头,说了你怕是也不知道。白费口舌。”一个颇为尖细的男人嗓音传了过来,语调阴阳怪气,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兄弟俩,都复姓司马,在下司马回,那是我哥哥司马轮,江湖上一般说起轮回兄弟,指的就是我们。”那嘶哑的声音不紧不慢,颇为有力地缓缓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傲慢与自负。
紧接着,司马轮那尖细扭捏的嗓子又响了起来,“废这么多话干什么,拿住他一大家子,直接办正事不就完了。他这辈子保不准都没离过玄安,哪儿能听说过咱们。”
听到“轮回兄弟”这四个字,秦莫只觉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
他并非没有离开过玄安,也曾跟着其他公门同僚办理过江湖案子,所以他当然知道轮回兄弟的名号。这两人是三十多岁的同胞兄弟,据说还是双生子,算起来,年纪可能比他还要稍小一点。然而,两人的模样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江湖上盛传他们自幼捡到一本秘籍,修炼的时候各自领悟不同,结果不仅武功路数大相径庭,就连长相也渐渐变得截然不同。
秦莫虽从未亲眼见过这两人,但却深知他们是西南地区赫赫有名的大盗。公门对他们通缉多年,却一直未能将他们捉拿归案。这两人武艺高强,行事狡猾,在武林中都有着不小的名气。这样的悍匪,的确不是他一个普通的牢头能够对付得了的。想到这里,他持刀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比恐惧更容易摧毁一个人自信的,是绝望。然而,真正能够战胜恐惧和绝望的,才叫做勇气。秦莫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退缩,为了家人,他必须鼓起勇气,直面眼前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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