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佳一直没有醒过来。
周言休学半年,日夜守在她身边,连唇边冒出的青茬也没时间刮,每天除了刷题,就是握着周桐佳的手出神。
这期间,芳丽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周建业也锒铛入狱,这群虚伪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她却看不见,没有生气地躺在那里,只有不停波动的心电图能证明她还活着。
医生说,她要是一个月内再醒不过来,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当时要不是蒋彦昂拦着,周言非砸了这庸医的招牌不可。
既然科学无法挽救周桐佳的生命,周言只能病急乱投医,凡是有点名气的寺庙他都去拜了个遍。
却没有一丝用处。
周桐佳的肌肉愈发萎缩,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堆皮包骨头,那青紫的血管从皮肤下透出,像是死亡在一点点吞噬她残存的意识。
深深地无力感让他漰溃,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周言的五脏六腑,他明明还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最后也只能用尼古丁来麻痹神经。
凌晨一点。
周言蹲在街道旁,地上堆了七八个烟头,而他的指缝间还在不停灼烧,那猩红的火苗将皮肤融成水泡,他却像是失去了知觉般一直没有松手。
“小友,可要老夫替你算上一卦呀?”
一双缩在草鞋里,满是泥垢的脚趾印入眼帘,周言猛地抬头,竟是个杵着木棍,乞丐装束的老头。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周遭这么安静,周言不可能听不见脚步声,起身退后两步道:“你是谁?!”
“我无名无姓,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好,其他的莫要多问。”
“你怎么帮我?”
“以命换命,你以心头血为引,每日喂上一滴,不出五日,她定能清醒。”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老头说完,一阵雾气笼罩而下,周言眨个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似是一场幻觉。
他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火辣辣地疼痛萦绕而上。
是真的!
周言疯了似的跑回病房,比范进中举还要癫狂几分。
他急忙拿出一个小碗,咬破舌尖,一滴红到妖异的血滴入碗中,他掺了些水,撬开周桐佳的嘴唇,慢慢渡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面色似乎红润了不少,那压在心头的巨石松动几分。
周言用指尖一点点描绘她的轮廓,像是要将这张脸烙印在心里。
当他第五次咬破舌尖时,周桐佳的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一下,周言激动地差点将碗砸在地上。
那老头没骗他,只要最后一次,周桐佳就能醒过来。
周言赶紧去喂,最后一滴消融时,那双眸子终于睁开了。
四目相对间,周桐佳因为手指使不上力气,就只能侧过头躲避,“滚下去!”
她只觉周言禽兽不如,连个病人都不放过,眼神里也满是厌恶。
周言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赶紧去叫医生。
听到这个消息,一堆医生鱼贯而入,跟参观动物似的盯着周桐佳研究。
“太不可思议了,大脑竟然没有任何异常,这简直是个奇迹!”主治医生一通检查后,语气里是藏不住地兴奋。
第二天下午,周桐佳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蒋彦昂也带着一堆礼物过来看望她。
“我就说你命不该绝,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别再住院了。”
“知道啦大叔,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就死在那了。”
“我就出了个钱,出力的……”
蒋彦昂还没说完,一个苹果堵上他的嘴巴,他不解地看向周言。
“不用谢。”周言挑眉一笑,从袋子里薅出个大鸭梨继续削皮。
周桐佳眉头一皱,“你干嘛呀周言。”
“没事,我挺喜欢吃苹果的。”蒋彦昂捏住两端,笑着咬上几口。
周桐佳继续聊天,说到搞笑处,脊背无意识的向后一仰,周言却立马单手扶住,顺便给她塞了个梨。
她禁不住看向周言。
好像自从她醒过来后,周言就变得很奇怪,有种说不出来的体贴。
总不会是看她这么惨,良心发现了?
晚上,周桐佳浑身黏腻得难受,可腿又使不上劲,也不好意告诉周言。
只得烦躁地在被子里咕扭,手指不停地抓挠皮肤,被子却忽地被掀开,周言一把将她抱起。
周桐佳吓得一激灵,“你又想干嘛!”
周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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