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祖孙俩真是亲的,一样的鬼脾性”。口中却说道:“洛老前辈说的是,我自小生活在北方,还真是吃不惯“。
酒过三巡,洛山河已微醺,拉着任逍遥说道:“逍遥啊,宣和年间我曾与你爹见过,那时你爹守一方水土,何等的意气风发!老头子那时曾劝他,这金人势头正盛,朝廷中人无不闻风丧胆,这挥师汴京是明摆的事,汴京一失营州就成了金兵南下的必经之地。何不舍了这一城,在江湖中逍遥快活。你猜你爹怎么说”。任逍遥本就未醉,听闻此言,三分醉意已褪去,苦笑道:“想必我爹定会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求功名富贵,只求无愧于心吧”。洛山河大笑摇头道:“那些狗屁道理也只有那些背后夸夸其谈的酸儒才说,你爹说:我父原为杨老令公麾下副将,陈家谷口之战,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九死一生,我父毅然虽老令公前往,老令公曾劝他子尚小,不可一同前往。我父却说:愿为子法。人活一世,总要留下些痕迹,我自小看着父亲背影长大,总有老去之时,愿那时,我儿会将我视为榜样”!
一番话说出,彼时任逍遥终于懂了那日营州城破之时,仁王夕阳下那个背影。
任逍遥闷声拿起一个酒坛,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坛满脸是泪说道:“这酒真有些气力,竟将我呛出泪来”。洛山河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逍遥,你率几千余众与金贼血战十天九夜,使得三州数百万百姓避难保全。你今日之举,你爹若知定会以你为傲”。任逍遥双眼紧闭,泪水不住而下,似要将这十年来的委屈、苦痛一并冲刷而尽。
那夜,任逍遥不知喝了几坛酒。次日,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头脑尚且发昏,略一清醒,不禁自嘲道:“又丢脸了”。忽听抬头看见一幅字: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任逍遥怅然道:“苏老先生真是一代文人,留下的诗词数百年后仍可映我心境”。此时有人叩门道:“贵客可醒了?”。任逍遥整理好衣衫开门,正是洛家老管家,老管家恭敬的说道:“贵客,老爷已备好午宴,特让我来请贵客”。任逍遥说道:“洛老伯,何必如此客气,唤我逍遥便是了”。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么多年,老朽见过不少仗势欺人的公子大少,却无一人般如你一般,罢了,倒是我老糊涂了,逍遥,随我去用饭吧”。
正行间,路过凉亭,任逍遥发觉一人坐于亭中。还未细看,风声一动,洛九川已闪身而至。任逍遥故作惊慌,斥道:“小白脸,你大白天装神弄鬼的吓我做甚”。洛九川憋了半晌,冷声道:“昨日第二阵你用的是什么内力?”。任逍遥哼了一声说道:“无可奉告”。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洛九川横身挡住,说道:“昨日第二阵…”。任逍遥眼珠一转,说道:“你想学?”。洛九川苍白的脸上转上一抹红,终是点了点头。任逍遥摇摇手示意他近前,洛九川附身过去,却听他低声说道:“就不教你”。说罢,任逍遥脚下运力,几个起落便朝阁楼而去。
洛九川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转身朝一间房内走去。
任逍遥刚刚入座,腹中饥饿难耐,正要与洛山河客气一番便大快朵颐之时,却见洛九川手持一柄长剑气势汹汹的走来。洛九川盯着任逍遥喝道:“拿兵刃,不死不休”。任逍遥撕下一只鸡腿,吃了一大口,说道:“洛老爷子,你这孙儿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冲坏了脑子…”。尚未说完,洛九川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也不言语,一剑就朝任逍遥斩去。任逍遥一个凌空后翻,脚下用力将桌子踢向洛九川,顺势飞身翻出阁楼,只听咔嚓一声,上好黄花梨木打造的桌子被这一剑劈做两段。
洛九川手持长剑亦飞下阁楼,一身白衣胜雪,手中长剑日光下发出摄人的寒光,比剑更冷的是他的脸。
任逍遥双臂张开,口中说道:“洛少爷要想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那就请动手吧”。其实他此言并非全虚,那日退朝后便被老管家带到洛家。
洛九川本一剑刺出,听闻此言剑眉微皱,一字一顿道:“你用什么兵刃”。任逍遥有心戏耍他,说道:“我除了游龙枪外什么兵刃都用不顺手”。洛九川怒视他说道:“你那枪在何处?”。任逍遥说道:“龙骑军中军大帐内”。洛九川不再言语,收剑入鞘,转身出了庭院。任逍遥低声奇道:“这傻小子又做什么去了”。
洛山河在阁楼上咳嗽一声,任逍遥自知失言,忙换上一张笑脸正要解释,洛山河却先开了口:“九川必是去取你的兵刃去了”。任逍遥大惊,忙道:“洛老爷子,你快带我去把他带回来,龙骑军营在皇宫脚下,中军大帐又有五千精锐把守,别让这傻…洛少爷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洛九川笑道:“逍遥小友,你多虑了,别说五千军士,就是五万军士九川亦能全身而退”。任逍遥心中嘀咕:“不知何人给你们爷孙俩的勇气”。
洛山河不知他心中所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