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的登山靴在冷凝水上划出半圆弧，后背紧贴着零下十八度的冷库金属墙。
三十七双战术靴的震动顺着通风管道传来，贺宇断联前传来的三维结构图在脑海中浮现——西北角货梯井的应急通道被红色标记圈出三处断裂带。
“五分钟。”他扯下左腕的登山表塞进冷冻肉品堆，表面迅速凝结的冰霜将指针凝固在晚上11点17分。
监控探头扫过来的瞬间，许凌将电磁脉冲器贴在标着“慈善基金会”的档案柜侧面，蓝光在铁柜表面炸开细密电弧。
冷库外传来保安队长的咒骂声，对讲机里夹杂着消防警报的嗡鸣。
许凌知道这是贺宇切断物流园电力系统后制造的混乱，通风管道顶部的应急灯突然转红，氨气泄漏的警报声压过了保安们的脚步声。
他在成摞的审计报告里抽出三张烫金封面的文件，2018年度慈善项目的批号旁印着李浩然的私人纹章。
当手指触碰到印有曼哈顿银行标志的转账凭证时，冷库铁门突然被气焊枪割开豁口。
“在找遗书呢？”张律师的鳄鱼皮鞋踏碎满地冰碴，身后六个黑衣人腰间鼓起的轮廓在应急灯下格外清晰。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着镜片，“李总说许先生喜欢玩捉迷藏，特意让我把三年前码头沉尸案的物证柜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
许凌的指甲陷进财务报表边缘，血迹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出新的痕迹。
货梯井方向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贺宇驾驶的黑色越野车撞穿地下二层的混凝土隔离墙，车头大灯将冷库照得雪亮。
“上车！”贺宇甩尾撞飞两个持棍的黑衣人，副驾驶车窗降下的瞬间，许凌将文件塞进防弹背心的夹层。
张律师掏出的微型电击器擦过他耳际，在车门上迸溅出蓝色火花。
越野车碾过散落的冷冻鱼箱冲出货梯井时，后视镜里映出李浩然从奔驰迈巴赫里探出的半张脸。
那人抚摸着左手小指的翡翠戒指，用口型比出“游戏继续”四个字。
许凌扯开防弹背心的魔术贴，三张沾染冰晶的文件在暖风出风口下逐渐舒展。
“西郊化工厂的股权变更记录，”贺宇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李浩然用慈善基金会洗钱的核心证据？”
“还缺最后一块拼图。”许凌用瑞士军刀挑开文件边缘的塑封层，曼哈顿银行的钢印下方浮现出浅色水印，“这些跨境转账需要陈记者联系的经侦专家才能破译。”
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的新闻让两人同时绷紧脊背：“知名企业家李浩然将于明日出席儿童医疗基金会揭牌仪式……”许凌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昨夜偷录的仓库对话里传出张律师的声音：“那批抗癌药实际成分是葡萄糖注射液。”
越野车冲进跨江大桥的隧道时，许凌掏出备用的加密手机。
通讯录里名为“C”的联系人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小时前：“老地方见，带足筹码。”暴雨冲刷着咖啡馆的落地玻璃，陈记者用美工刀划开拿铁拉花时，许凌的黑色伞尖正好抵住门框。
水珠顺着防弹背心的防水层滚落，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筹码带足了？”陈记者把录音笔推到桌角，屏幕亮着经侦局内网的登录界面。
她食指上的老茧是二十年调查记者生涯的勋章，在触控板上磨出淡黄色光晕。
许凌抽出塑封袋里的文件，曼哈顿银行的水印在暖光灯下泛起涟漪。
当陈记者看到“儿童医疗基金会”与境外离岸公司的资金流向图时，钢笔尖在记事本上戳出三个窟窿。
“葡萄糖注射液冒充抗癌药……”她的指甲掐进李浩然签名的凹痕，“下周市议会要给他颁年度慈善家奖章。”
玻璃幕墙外忽然炸响雷声，两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在对面便利店收银台前徘徊。
许凌用糖罐挡住陈记者的侧脸，袖口里滑出微型摄像机：“张律师昨天往经侦局档案室送了二十箱碎纸屑。”
“需要三个人。”陈记者将加密U盘插进读卡器，经侦专家的证件照在屏幕上排成矩阵，“国际洗钱案专家王教授，药监局的退休化验员，还有能黑进瑞士银行系统的黑客。”
货架上的咖啡豆罐突然倾覆，许凌按住陈记者要去捡文件的手。
便利店男人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反光角度不对——那是微型摄像头特有的45度折射。
他抓起砂糖包装袋洒向半空，糖粒在监控死角组成箭头标识。
“后厨冷库有逃生通道。”许凌用冰咖啡在桌面上画出路线图，水痕未干时，陈记者已经将文件扫描进三个不同的云存储。
他们撞开员工通道的瞬间，棒球帽男人踹翻了咖啡机，滚烫的浓缩液在防弹玻璃上蒸腾起白雾。
李浩然此刻正用象牙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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