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防弹玻璃隔绝了无人机表演的轰鸣声。
许凌将全息投影定格在残缺的招标数据上，他黑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被扯开了，这是他在高压状态下的习惯性动作。
“七年前就注销的物流公司，现在还能调派在职员工？”贺宇把快递员的工作牌甩在会议桌上，金属牌的边缘还沾着安全通道里的墙灰。
陈丽立刻调出全市劳务派遣系统的后台记录，投影在空气中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了乱码。
许凌抓起冰桶里的苏打水灌了半瓶，说道：“查一下三个月内所有注销企业的资产清算方。”玻璃瓶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声响让陈丽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敲击虚拟键盘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两倍——这是她三年来养成的应激反应。
凌晨三点，城市的霓虹灯透过智能调光玻璃变成了冷蓝色。
陈丽抱着半人高的纸质档案撞开会议室的门，她的发丝间还粘着打印机的碳粉。
“近五年市政工程的中标方，49%的最终控股都指向境外基金会。”她抽出一份泛黄的股权变更书，签名栏里“李薇”的“薇”字最后一竖习惯性上扬，和招标文件里的仿生笔迹形成了2.3毫米的误差。
贺宇突然笑出声来，把全息地图切换到滨江地块的实景模式。
三十公里外的集装箱码头，属于李薇公司的五台龙门吊正在连夜拆除。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仿生笔系统有漏洞……”
“现在该让她尝尝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的滋味了。”许凌打断他的话，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出七道荧光轨迹。
陈丽认出来这是七家与李薇有秘密协议的建材商，其中三家上个月刚收到过许凌集团的战略注资。
第二天股市开盘前，许凌在晨间董事会上播放了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赵强和李薇的助理在茶室交换U盘，背景音是经过变声处理的赵强那句“许总毕竟年轻”。
十二位董事中有五人当场调整了坐姿——这个细微的动作意味着他们想起了自己签署过的对赌协议。
“滨江地块更名方案需要各位签字。”许凌亲自分发文件，在赵强面前多停留了三秒。
当翻到“地块性质变更补偿条款”时，赵强的瞳孔收缩了0.8毫米，这是许凌在重生前学会的微表情观测法。
当天下午，十七家媒体突然开始深挖某建材商的环保丑闻，而这家公司正是李薇游说市政府的核心筹码。
王市长的秘书第五次挂断许凌的来电时，市政大楼地下车库的监控拍到李薇的迈巴赫失控撞上承重柱——后来交警报告说是车载AI系统遭黑客入侵。
深夜，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许凌扯下已经失效的电子仿生笔，在纸质请柬上写下了遒劲的毛笔字。
当笔锋在“王”字的最后一横收尾时，贺宇带来消息：原定下周举行的市政听证会突然提前到明日九点，而本该参会的三位关键委员今早都接到了省纪委的电话。
许凌把请柬塞进二十年前的老式邮政信箱，这种需要人工分拣的绿色铁皮箱全市只剩下六个了。
当他转身时，智能玻璃自动调暗，但却遮不住江对岸新竖起的集团标志——那是一个用激光投影做出的麒麟图腾，在暴雨将至的夜空里时隐时现。
暴雨冲刷着落地窗时，许凌正在市政厅地下车库的电梯口整理袖扣。
智能手表显示王市长的日程表更新了七次，最后定格在15:00-15:15民营企业家代表座谈。
这是去年滨江新区税收增长模型。陈丽递上全息文件时，故意让投影光线扫过电梯监控探头。
她今早特意换了和王市长夫人同款的珍珠发夹——这是昨夜在市政公报照片里发现的细节。
会客室的仿红木茶几上，许凌将数据芯片推过中线三厘米就停手。
王市长戴着婚戒的右手在膝头颤动两次，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会客时没让秘书在场。
物流园能解决三万蓝领就业。许凌突然调出全市外卖骑手的热力分布图，去年冬天冻雨灾害，是他们的电动车最先打通救援通道。投影光斑在王市长的眼镜片上跳跃，照出他左眼睑那道新添的皱纹——许凌记得这道皱纹应该出现在四个月后的廉政会议上。
李薇在凌晨两点收到会议纪要。
她砸碎了智能咖啡机，褐色液体顺着全息键盘流进主机接口。
第二天《财经周刊》头条弹出时，她的美甲师正在修补崩裂的水钻，某集团资产膨胀曲线与市政工程招标高度吻合的标题下，配着许凌在车库等电梯的侧脸照。
安排建筑安全评估直播。许凌在晨会上扔出这句话时，贺宇正把玩着从李薇公司流出的混凝土样本。
十二小时后，国家工程院院士带着检测仪出现在工地，直播间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