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位大娘还想和苏远志多聊几句,但见此情形,她心里明白,这会儿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否则自己就和这死皮赖脸的吴骗子成为一丘之貉了,来日方长,她要了苏远志的联系方式,便立马下了楼。
几人来到一家火锅店,蜀都正宗老火锅。五人围坐在大圆桌旁,中间的火锅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浓郁的香气将大家勾得都有限饿了。
几盘肉下肚,大家吃得正酣。杨凯满脸通红,那股子热乎劲儿从胃里直往上冒,他猛地端起一杯啤酒,“嗖”地站起身来,动作麻溜得很,眼睛里满是真诚,大声说道:“苏道长啊,今天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还不知我母亲要受多少罪呢!我杨凯敬你一杯,这杯酒可得干了!”说罢,他仰起脖子,作势就要一饮而尽。
苏远志坐在那儿,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微微泛红,也不知是被红锅里升腾的热气给熏的,还是因杨凯这番热情的话有些腼腆。他赶忙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摆了摆,连连说道:“哎呀,杨大哥,真的就是举手之劳,换做谁碰上那事儿,都会搭把手的。”
说完,他又目光温和地扫了扫在座的众人,随后端起一旁的果汁,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笑着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喝酒,小的时候偷喝了师叔的一杯酒,结果立马就晕乎乎了。”说罢,他微微仰头,喝了口果汁,脸上那笑容干净又真诚,让人瞧着心里暖乎乎的。
吴尘子见状,也笑着打圆场:“没得事、没得事,喝果汁儿也巴适得很噻,大家敞开肚皮吃,今天我请客,一来呢,给杨凯他们一家人赔个不是;二来嘛,给小神仙接个风,洗哈尘,大家千万莫要客气!”。
酒过三旬,又加了次菜后,杨凯端着酒杯向众人聊起了他和母亲的往事。
那是杨凯第一次进入面试,但因笔试名次较低,最终逆袭失败,当天他站在母亲的服装店前,望着里面忙碌的母亲。费青青正在整理一件旗袍,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一边整理一边和她的老顾客曹爱珍在聊天。
“昨儿在菜市场碰见老李家的闺女了,那孩子眼睛底下乌青乌青的,说连着三个月往各个招聘会跑。你晓得不?现在那些企业招个文员都要研究生,投200份简历才能换5个面试。”
曹爱珍打量着旗袍的样式,听完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那个更糟心,好不容易考进银行,天天背存款指标到半夜。昨天视频看他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我说要不回县城考公,你猜他说啥?‘妈,今年省考报录比400:1,您当是抓彩票呢?’”
费青青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转过身子,“要我说咱们当年哪这么费劲?我那会儿中专毕业包分配,现在倒好”,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房贷、彩礼、学区房,三座大山压得孩子喘气都难。前阵子看小年轻网上说什么‘孔乙己的长衫’,我这心呐...真不是个滋味”
曹爱珍指了指自己的鬓角,接着说“上礼拜收拾屋子,在儿子抽屉里发现安定药,问医生说是治焦虑的。二十六岁的人,白头发比我还多!当初拼死拼活供他念211,现在倒像是我们把他逼上绝路了”。
说着说着曹爱珍的声音有些哽咽“清明回老家上坟,二叔公拉着我说:‘你儿子在大城市的银行工作,出息!’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哪知道孩子住着8平米的隔断间,早饭啃冷包子省时间,三十岁了不敢谈恋爱...有时候真想跟孩子说,实在撑不住就回来吧。”
费青青眼睛里已经开始出来泪花了,“那天刷短视频,看见个姑娘在地铁里边哭边改PPT,弹幕飘过‘世另我’。咱们这代人总说“吃得苦中苦”,可孩子们吃的哪是苦?哎……”
曹爱珍忽然笑出声,“你还记得他们小时候吗?为个小红花能乐半天。现在倒好,朋友圈里全是‘入职周年感言’,实际私下跟我说‘每天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上周跟我说想辞职开奶茶店,隔天又熬夜加班到三点——你说这不是魔怔了吗?”
“妈,我回来了。曹阿姨也在啊”
费青青抬起头,快步走到杨凯身边,右手接过他手里提的袋子,左手轻轻理了理儿子有些凌乱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期待,轻声问道:“今天面试怎么样”?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给孩子增添压力。
杨凯摇摇头:“还是没戏,我和第一名的总成绩就差0.3分”。
曹爱珍见状,说自己临时有事,提着包就出店里了,杨凯都来不及送一送。
费青青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啊,你的努力妈妈看在眼里,今晚给你做喜欢吃的菜。
杨凯正准备欢呼时,他注意到母亲眼下的青黑,“您昨晚又没睡好?”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费青青揉了揉太阳穴,“梦见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裙子,在店里转来转去...”
杨凯心里一紧。自从上个月母亲从外地寺庙回来,就经常做这样的梦。起初他以为是母亲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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