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撕开草原的晨雾。
九面狼头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八旗精锐沿着草场边缘列阵,青铜铠甲在朝阳下泛着幽光。
当陈柏的黑色方阵入场时,数万人的校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朵儿花木策马来到阵前,镶金马鞭直指陈柏:“驸马爷带着这群裹脚妇人来做甚?莫不是要给将士们表演针线活?“
哄笑声浪席卷全场。
正黄旗骑兵故意抖动缰绳,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几乎踹到黑甲士兵脸上。
陈柏的部队却如铁铸般纹丝不动,青铜面具下甚至没有一声粗重的呼吸。
赫连巫歌眯起眼睛,手中把玩的骨笛突然停在唇边。
他能感觉到那些黑色铠甲下压抑的杀气,就像暴风雨前低垂的乌云。
“第一场,沙盘推演!”
观天司大祭司将龟甲掷入火盆。
“正黄旗出三百轻骑,驸马可率百人应战。”
陈柏看着羊皮地图上标注的峡谷地形,嘴角泛起冷笑。
这分明是朵儿花木提前布置的屠宰场。
两侧峭壁如刀,谷底最宽处不过三十步,正是骑兵冲锋的死地。
“末将请命!”
巴图尔刚要起身,却被陈柏按住肩膀。
年轻驸马在众目睽睽下解开发冠,任由黑发披散肩头。
“此战本将亲自指挥。”
惊愕的私语声被战鼓淹没。
当沙漏开始流动,陈柏突然抓起代表己方的黑旗,全部插在峡谷入口。
“全军弃守?”
朵儿花木的谋士差点咬到舌头。
“这疯子要把部下送进绞肉机?”
峡谷中的推演瞬息万变。
正黄旗骑兵如洪流般涌入狭道,黑色方阵却突然化整为零。
当先头部队深入谷底时,两侧崖顶滚下无数火油罐。
陈柏竟在沙盘上凭空变出三百桶猛火油!
“违规!”
朵儿花木拍案而起,“他哪来的火油?”
陈柏把玩着赫连灵儿的金丝绦带,抬眼时眸光如刀。
“三日前,本将已向可汗报备,在峡谷两侧预置火攻之物。怎么?朵儿旗主读军报时只顾着看话本?”
赫连巫歌的狂笑震动金帐,看着沙盘上化为焦炭的三百红骑。
突然将酒碗摔在朵儿花木脚边。
“好个算无遗策!传令,往后各旗军报须用驸马新创的……那个什么表格呈送!”
听到赫连巫歌的称赞,帐内众将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里对陈柏的看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刚的沙盘推演,虽然只是纸上谈兵。
但陈柏的奇谋妙计却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鄂嘞挞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原本轻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鄂尔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小子跟对了人。”
鄂尔多挺直腰板,脸上满是骄傲。
他一直坚信陈柏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终于得到了证明。
朵儿花木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杀局”竟然被陈柏如此轻易地化解。
更让他恼火的是,赫连巫歌竟然当众夸赞陈柏。
还下令以后各旗军报都要用陈柏新创的表格呈送。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表格?什么表格?”
他低声问身边的谋士。
谋士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释。
“就是…就是驸马爷发明的一种记录信息的方式,横平竖直,像格子一样……”
“像格子一样?那能有什么用?”
朵儿花木一脸的不屑。
谋士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朵儿花木不要再在陈柏面前丢脸了。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朵儿花木的声音。
“沙盘推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陈柏轻笑一声,这朵儿花木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种激将法,也就三岁小孩会上当吧。
“朵儿旗主这是输不起了?想耍赖?”
陈柏慢悠悠地说着。
“谁耍赖了!我只是……”
朵儿花木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陈柏气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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