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昭王都到塞外漠北,途径靖渊、镇岳、龙朔、玄戈、瀚海、一直到临近北狄的朔漠金城途径的这些重镇,都不同程度的安插有安平侯的眼线,一旦北狄战事收尾,他掉头急转直下,王都堪忧。”
白将军指着案上的舆图,目色有些凝重的说。
随即,君无双拿出一份名单,数日奔波均是为了这份名单。
“这一路虽都有安平侯的眼下,但最重要的心腹只有他们三个。”
卫承钧、慕容朔、杨伯安。
“他们三个分别是靖渊城、龙朔城以及瀚海城的守关将领。”
白羽微微沉吟,“靖渊城临近王都,龙朔是阻挡外敌的最后一道险峻关口,此二处最为要紧,我们要趁安平侯能腾出手来之前,尽快解决掉他们,一旦给予他们喘息时间,只怕……”
只怕王都堪忧,姬榆心中明了他未说完的话。
君无双的目光沉稳如渊,掠过舆图上的山川河流,最终落在姬榆身上,“无论前往塞北还是苍梧,都会途径靖渊和龙朔而成。卫承钧虽粗莽,但身为守将,公主驾临,他必须出迎。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你有什么主意?”姬榆心领神会,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君无双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卫承钧性情急躁,最受不得激将。殿下可借巡视之名入靖渊城,刻意冷落于他,流露出对其能力的不屑。同时,我会安排人,在他必经的酒肆、军营散布流言,言其不过是安平侯养在靖渊的一条看门犬,离了主子便一事无成。更要‘不慎’让他得知,公主已掌握其私下与北狄可疑商队往来的‘证据’——当然,这证据是我们精心准备的。”
白将军赞许的点头。
“以卫承钧的性子,受此大辱,又被捏住‘把柄’,定会方寸大乱。他要么急于向安平侯告密请示,要么……会铤而走险,想先下手为强,除掉公主这个‘隐患’!”
“正是此意。”
君无双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我们要的,就是他按捺不住动手。只要他敢对公主不利,便是坐实了谋逆大罪。届时,白将军潜伏在城外的精锐,以及公主随行的暗卫高手,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其拿下,以雷霆之势肃清其党羽,接管靖渊城防。事后奏报王庭,只言其欲行刺公主,图谋不轨,铁证如山,安平侯也难有话说。”
姬榆心中不禁淡笑,果然自己初识对他的印象分好不差,这人就是个老狐狸。
但面上仍是认可,补充道:“此计可行。不过要做得天衣无缝,务必要让他先动手,我们才能占据大义名分。另外,他军中若有死忠,需一并拔除,不留后患。”
“殿下放心,名单上依附于他的几个副将、校尉,会‘恰好’因各种‘意外’无法及时救援。”白羽眼中寒光一闪,显然早已做了部署。
姬榆不禁笑出声,“看来,又是到了考验我演技的时候了。”
“我以为,顽劣折腾人的戏码,阿榆向来擅长。”君无双忽而转来调侃她。
姬榆默然有些无语,这人……
当真是一点亏也不会吃,转眸看向身边,白羽好似什么也没听见般低头研究着名单,只耳边透出一抹可疑的绯红。
“白将军,每隔几天,需以密探的身份向安平侯传书我的近况。”
“公主放心,属下在清理乱党的时候已经缴获了密印,每日安排人飞鸽传书至北疆,定不会让安平侯察觉异样。”
说罢,像忽然想到重要的事一般,“属下这就去处理今日的密信。”
说罢逃一般的迅速撤出房中。
“看,又被你吓跑一个。”姬榆没好气地暗怼,指尖在冰冷的舆图上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仿佛在切割那些看不见的暗线。
肇事者却似半分不曾察觉,亦或是全然不在意。
君无双的目光并未离开姬榆,那深邃如古井寒潭的眼底,沉淀着洞察一切的冷静,也映着案头跳跃的烛火,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我以为,”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镌刻在铁律上的事实,“阿榆与我,已是不分你我。”
他微微倾身,动作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流畅与力量感,袍袖拂过舆图边缘,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气息,那是塞外风霜与天山冰雪浸染过的味道。
“毕竟,”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在骤然寂静下来的室内,“众所周知,你我二人已缔结婚约。”
这并非情话,更像是一柄出鞘半寸的寒刃,在烛光下折射出冷静的锋芒。
它点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因权谋与危局而暂时被搁置的、名为“联姻”的枷锁,也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姬榆强作的淡然。
姬榆心头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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