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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极光织梦 (1/2)

星泪谷的满月夜总裹着一层银纱。林栀赤足踏入回音泉时,水面漾起的涟漪竟凝成发光的星砂,随着她的步伐绽开一朵朵昼昙幻影。星轨倚在晶岩边吹奏骨笛,萤蝶群聚成的光带缠绕笛身,将旋律织入流淌的极光。

“这是观星族的祈愿曲。“星轨的银发垂落水面,发梢沾染的星屑随音律漂浮,“先祖们用它与星辰对话。“

林栀的足尖刚触及泉心,泉水突然沸腾般翻涌。数百个记忆气泡升腾而起,每个气泡里都闪烁着星昀与恋人的片段——在某个气泡中,少女正将星砂草编成指环;另一个气泡里,青年守星人跪在晶岩前泣血立誓。当林栀伸手触碰时,所有气泡突然汇聚成巨大的光幕,映出令她窒息的画面:

三百年前的星陨之夜,星昀浑身浴血地躺在恋人怀中。她的泪痣绽放出刺目光芒,星砂草绳自动解体成漫天光点,坠入晶岩时引发剧烈震动。青年守星人嘶吼着将匕首刺入心口,荧蓝血液浇灌在星昀消散的位置,催生出第一株结誓草。

“这就是轮回的代价。“星轨的骨笛裂开细纹,“每代守星人都要用心头血唤醒结誓草,才能延续观星族的命脉。“

林栀腕间的草绳突然勒紧,结誓草叶在她掌心刻出血色星图。泉水感应到星昀的气息,升起七根水柱幻化成竖琴,琴弦竟是流动的极光。当她无意识地拨动琴弦时,整座星泪谷的昼昙同时转向泉眼,蓝色花瓣上浮现出古老的星文。

星轨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封存禁忌的《星陨预言》!“

晨雾未散时,噬光兽的咆哮撕裂了星泪谷的宁静。林栀跟着星轨赶到晶岩裂缝,发现前夜救下的幼兽正在啃食结誓草。成年噬光兽在远处焦躁徘徊,它们的枷锁印记重新浮现,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紫火。

“有人篡改了星罚烙印。“星轨的指尖凝聚星火,却迟迟不忍落下。幼兽的利齿刺入结誓草茎秆时,林栀突然听见晶岩深处传来星昀的悲鸣。

她不顾星轨阻拦冲上前,徒手掰开幼兽的嘴。结誓草的汁液溅在伤口上,竟让枷锁印记发出熔铁般的红光。幼兽痛苦地翻滚,林栀的泪痣突然射出一道星芒,穿透红光直抵晶岩核心。

地面剧烈震颤。星轨抱住林栀跃上晶岩,看见裂缝中渗出蜂蜜色的晨曦精华。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发光的锁链,将暴走的噬光兽团团束缚。林栀的血液顺着指尖滴入裂缝,结誓草以惊人的速度疯长,在兽群周围织就发光的牢笼。

“你的血在唤醒星泪晶的记忆。“星轨的声音带着敬畏,“看那些草叶!“

每株结誓草都绽放出微型昼昙,花蕊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场景:星昀的恋人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晶岩,发梢褪去银白化作永夜的黑。林栀突然明白,那些噬光兽眼中的紫火,正是初代守星人堕落后的怨念。

“原来我们对抗的,是先祖未散的执念。“星轨的星图纹身开始渗血。林栀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血液交融处迸发出银白星火,顺着草叶脉络注入晶岩深处。噬光兽群发出解脱般的悲鸣,在强光中化作星砂融入大地。

当最后一丝紫火熄灭时,晶岩裂缝中升起一株双生结誓草。并蒂的花朵分别呈现星昀的蓝与恋人的黑,露珠里封存着他们相视而笑的瞬间。星轨摘下黑色花朵别在林栀鬓角:“这朵夜昙,能让你听见星辰的私语。“

子夜时分的观星台笼罩在星雨中。林栀跟着星轨学习辨认星砂草的露珠星座,发现每滴露珠都对应着不同的命运轨迹。当她的指尖拂过象征双鱼座的露珠时,星轨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别碰!“

迟了。露珠中的星图已印入林栀瞳孔,她看见自己站在断裂的天阶尽头,怀中抱着逐渐透明的星轨。极光在他们头顶碎裂成星尘,星泪晶核迸发出的强光中,星轨的银发寸寸成雪。

“这是未来的碎片。“星轨的嗓音干涩,“观星族预知命运的能力,是祝福亦是诅咒。“

林栀的泪痣灼痛起来。她抓起结誓草叶划破掌心,将血珠滴入象征天蝎座的露珠——那是星轨的本命星座。露珠剧烈震颤后爆开,显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星轨的黑发在极光中飞扬,锁骨下的星图与她的泪痣共鸣生辉。

“命运并非不可更改。“她的血在星砂草叶上写就新的星文,“就像噬光兽能褪去枷锁。“

星轨的骨笛发出清越鸣响。萤蝶群受惊般聚成旋涡,磷粉在夜空绘出旋转的星云图。林栀突然发现,这幅星图与三百年前星昀消散时的天象完全重合。

“下次星陨将在七日后降临。“星轨的星图纹身泛起红光,“比三百年前那场更剧烈。“

为应对星陨,星轨带林栀深入晶岩秘境。洞穴深处的晶簇呈现血管般的脉络,中心悬浮着一颗残缺的星泪晶核。林栀伸手触碰时,晶核突然分裂成十二个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她不同轮回的样貌。

“这才是完整的星泪晶。“星轨将碎片排列成黄道十二宫,“三百年前星昀用自身填补了缺失的双鱼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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