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月光如同一层薄纱,笼罩在荒凉的沙地上。祁楚枫握紧手中的长枪,冷冽的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蠢蠢欲动的幻狼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气,混合着磁石的金属味道,令人不由得皱眉。
一头幻狼,体型比寻常狼大了足足一圈,自黑暗中暴射而出,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眼中鬼火幽幽。祁楚枫屏息凝神,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狼喉。
“嗤——”
利刃破肉声在寂静的沙地格外清晰,温热的狼血喷溅在祁楚枫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她面不改色,抽枪再刺,干净利落。
这已经是她今晚猎杀的第三匹幻狼了。但是,狼群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越发躁动,绿油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
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入祁楚枫的鼻腔,让她心头一震。那是獠牙上残留的磁石腥气,竟然和程垚那串紫檀算盘珠的包浆味如出一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低头!”
裴月臣的断喝在耳边炸响,祁楚枫本能地伏下身子。一道青影从头顶掠过,裴月臣的广袖如同一面屏障,挡住了狼瞳中射出的诡异绿光。
原来,裴月臣手中的《梦溪笔谈》并非只是装饰。书页翻飞间,竟隐隐有光芒流转,正是书中记载的“阳燧”原理,可以反射和折射光线,扰乱幻狼的视觉和攻击。
祁楚枫心中暗叹,裴月臣这书呆子关键时刻还真有两下子。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枪一抖,使出家传的回风枪法。枪缨上的磁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就在枪尖即将刺中头狼咽喉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祁楚枫只觉得手中长枪仿佛被磁石吸住,不受控制地朝着狼群中最高大的一匹幻狼飞去。
“小心!”裴月臣惊呼。
那头狼腹部的旧疤突然爆裂,鲜血飞溅。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从伤口处滚落出来——半截烧焦的火油瓶!瓶身上,裴府的“丙戌”字样赫然在目,此刻正被狼血浸染,触目惊心。
祁楚枫心中一沉,看来这些幻狼与裴府,与程垚,甚至与他们正在调查的案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裴月臣反应极快,一把撕下袍角,动作行云流水。那布条瞬间被西域火龙膏浸透,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嗤啦——”
裴月臣将浸满火龙膏的布条抛向狼群,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火石。火星四溅,布条瞬间燃起熊熊烈焰。火焰的颜色并非寻常的橙红,而是一种诡异的孔雀绿,显然是磁石与火龙膏发生了某种奇特的化学反应。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席卷四周。二十匹幻狼瞬间被火焰吞噬,火势蔓延开来,竟隐隐membentuk《武经总要》中记载的猛火油柜阵图。
祁楚枫看得目瞪口呆,这裴月臣,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趁着狼群被火焰包围的空隙,祁楚枫快步上前,想要仔细查看那些倒下的幻狼尸体。
突然,她的靴跟踩到一个硬物,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祁楚枫蹲下身,拨开焦黑的狼毛,一颗紫檀算盘珠赫然出现在眼前。珠面上,精致的北斗杓纹清晰可见。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枚算盘珠竟然被烙印在头狼的颈皮上,而在它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清晰的火漆印记。
“这是……”祁楚枫的声音有些颤抖。
裴月臣闻声赶来,蹲下身仔细端详那枚火漆印。他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是我父亲的火漆印。”裴月臣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两人疑惑不解之际,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一张残破的纸片。那纸片在火光中翻飞,最终落在祁楚枫脚边。她弯腰拾起,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荧惑守心当避紫微……”
纸片在磁火中不断蜷曲,裴父的字迹逐渐显现,渗出一种诡异的紫色,竟与龟兹尸参的颜色如出一辙。
突然,祁楚枫感到手腕一紧。她抬头看去,只见裴月臣正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裴月臣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残破的纸条,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
“怎么了?”祁楚枫试图挣脱,却发现裴月臣的力气大得惊人。
裴月臣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在火油的反光下,那道旧疤突突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那跳动的节奏,竟与多年前在井底抓住母亲焦枯手指时感受到的脉搏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祁楚枫的后颈。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可怕的谜团。而他们,似乎正站在揭开这个谜团的门槛上。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裴月臣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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