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山林,古木参天。四人远离了坊市的喧嚣,寻到一处背靠断崖、面临深涧的隐蔽之地。涧水轰鸣,反而成了绝佳的掩护。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凝重的脸。青袍人那渗入骨髓的阴寒气息,如同无形的阴影,盘踞在每个人心头。
“那戴面具的怪物,到底什么来路?”陆无涯声音低沉,手依旧习惯性地搭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峡谷偷袭在前,坊市夺宝在后,阴魂不散!”
林晓雪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串清泠如泉的音符流淌而出,带着安抚心神的韵律。“气息诡谲莫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他最后看向刘玄的那一眼……”她顿了顿,秀眉微蹙,“带着一种……探察猎物般的兴味,令人极不舒服。”
谭小枚紧紧挨着刘玄坐着,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里残留着惊悸。“他好像……特别在意那截枯藤?还有表哥化解他气劲的手法。”她看向刘玄,“表哥,那枯藤真像你气海里那位前辈说的那么重要?”
刘玄从怀中取出那个古朴的木盒,指尖拂过粗糙的盒面,感受着其中那截看似枯败死寂的“蕴生枯藤”。气海深处,残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小丫头说得没错!此物于旁人或许只是鸡肋,但于你,却是枯荣相生、破境通脉的关键引子!你修习枯荣诀时日尚短,根基虽牢,却在由枯转荣、生死轮转的细微处滞涩难通,难以真正圆融。这蕴生枯藤,内蕴一缕被极致死寂封存的先天乙木生机,恰是沟通枯荣两极的绝佳桥梁!”
刘玄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此物名‘蕴生枯藤’,看似死寂,内藏一缕极精纯的乙木生机,正是调和生死、贯通枯荣的奇物。前辈说得对,或许正是我们几人突破眼前瓶颈的关键契机!”
“哦?”陆无涯眼睛一亮,他卡在凝气境巅峰已有数月,剑意虽愈发凝练,但灵力总量和运转的圆融度始终差那么一丝火候,无法真正触摸到通脉境的门槛。“此物竟有如此神效?如何用?”
刘玄依照残魂的指点,解释道:“此物蕴含的生机需以特殊法门引导激发。我需先以自身枯荣之气为引,将其内蕴的乙木生机化开,形成‘枯荣灵液’。此灵液不仅可助我贯通枯荣诀滞涩之处,其散逸出的温和生机,对你们梳理灵力、滋养经脉亦有奇效。”
他看向林晓雪:“晓雪,稍后还需你以清心宁神的琴音相辅,稳住我等心神,防止灵力激荡过剧。陆兄、小枚,你们可在旁运转功法,吸纳灵液散逸的生机,尝试冲击瓶颈。”
三人闻言,精神皆是一振。危机之下,实力的提升迫在眉睫。
刘玄不再多言,盘膝而坐,将木盒置于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结出一个奇异印诀,掌心相对,悬于木盒上方寸许。体内枯荣诀全力运转,一股沉凝枯寂、万物凋零的气息自左手劳宫穴弥漫而出,笼罩向盒中的枯藤;同时,一股微弱却坚韧顽强、蕴含生机的暖流自右手劳宫穴渗出,形成牵引。
“枯寂为引,生机为桥,轮转!”刘玄心中默念残魂传授的法门。
木盒中的枯藤微微一颤,表面那层死气沉沉的灰败之色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慢蠕动。在枯寂之气的侵蚀下,枯藤内部那缕被深藏的乙木生机如同被惊醒的种子,开始不安地躁动、挣扎,试图冲破死寂的樊笼。而右手释放的生机暖流,则如同温柔的呼唤,引导着这缕挣扎的生机寻找宣泄的出口。
这是一个极其微妙且凶险的过程。枯寂之气过盛,会彻底湮灭那缕脆弱的生机;引导的生机过强,又可能引发枯藤内生死之气的剧烈冲突,导致其彻底崩毁。
刘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在枯槁的灰白与充满生机的红润之间不断变幻,身体也微微颤抖。气海之中,残魂的声音凝重地响起:“沉住气!枯荣轮转,非生即死,关键在于‘平衡’!感受那缕生机的脉动,你的枯寂之气是钥匙,不是屠刀!右手牵引之力再柔三分,对,就是这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篝火的光芒在刘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的呼吸时而悠长似龟息,时而急促如风箱。陆无涯、林晓雪、谭小枚都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视着他。
终于,在刘玄感觉自身灵力即将耗尽,心神摇摇欲坠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颤鸣自枯藤内部响起。一点纯粹到令人心醉的翠绿光华,如同冲破黑暗的第一缕晨曦,骤然从枯藤顶端一点细微的裂痕中渗透出来!这点光华虽小,却蕴含着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驱散了周遭的阴寒,连涧水的轰鸣似乎都变得悦耳了几分。
紧接着,一滴、两滴……粘稠如蜜、色泽翠绿欲滴、散发着浓郁草木清香的液体,缓缓从裂痕中沁出,汇聚在木盒底部。这正是被成功炼化出的“枯荣灵液”!
“成了!”气海中残魂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
刘玄精神一振,强忍着巨大的消耗带来的虚弱感,双手印诀一变,低喝道:“灵液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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