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血池中央,那蜷缩的邪胎人形轮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尖啸!这啸声不再是意念,而是实实在在、震荡整个地下空间的音波!粘稠的血浆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轰然炸开数丈高的血浪!邪胎轮廓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内部撕裂。那股笼罩空间的阴冷暴虐意念,如同潮水般急速衰退、紊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控的、纯粹的痛苦与狂怒!
血池与邪胎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了!
“就是现在!”气海中,残魂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清晰地传来,“池底…核心…月华精粹…邪力屏障…已弱…青铜片…可引之!”
刘玄强忍着邪胎尖啸带来的神魂刺痛,以及体内因连续爆发而近乎枯竭的虚弱感,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光芒尚未完全敛去的青铜残片,用力掷向那翻腾污秽的血池中心,邪胎下方!
青铜残片化作一道清冷流光,如同归巢之燕,无视了粘稠血浪的阻隔,径直没入翻滚的血浆之下!
下一刻——
轰!
整个血池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狂暴的沸腾戛然而止!一道纯粹、清冽、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的银白色光柱,从池底爆发开来,穿透了层层污血,直冲溶洞穹顶!那光柱皎洁如月,带着古老而神圣的气息,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一片通明!
被这银白光柱笼罩的邪胎轮廓,如同被烈阳灼烧的积雪,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表面浓郁的污秽黑气疯狂蒸发、溃散!那蜷缩的人形在光柱中痛苦挣扎、扭曲,却无法摆脱,仿佛随时可能彻底消融!
银白光柱的中心,青铜残片悬浮其中,贪婪地吸收着下方涌出的精纯月华之力。残片上的弯月标记前所未有的明亮,甚至隐隐浮现出更多古老而繁复的纹路虚影。
“月华精粹…通道…被打开了…”气海中,残魂的意念透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渴望,“滋养…恢复…”
然而,刘玄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异变再生!
那被银白光柱灼烧、濒临崩溃的邪胎轮廓,在极致的痛苦与毁灭威胁下,竟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反扑!它不再试图保护自身,而是将残存的、最为暴虐污秽的本源邪力,连同对斩断其根基者的滔天怨恨,凝聚成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不祥暗红光泽的血箭!
咻!
血箭破空,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邪胎同归于尽的怨毒意志,直射岸边的刘玄!速度之快,远超刘玄此刻的反应极限!其上蕴含的污秽邪力,足以污染淬体境修士的根基!
“小心!”谭小枚的尖叫撕心裂肺。
刘玄瞳孔骤缩,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他体内灵力枯竭,筋骨剧痛未消,根本无从闪避!气海中的残魂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吼,月光石清辉不顾一切地涌出,试图护住刘玄心脉,却显得如此仓促无力!
眼看那毁灭性的血箭就要洞穿刘玄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越的琴鸣,毫无征兆地在这污秽空间内响起!这琴声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蕴含着安抚、镇魂、涤荡邪祟的古老韵律。
随着琴音响起,刘玄身前尺许处的空间,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道肉眼难辨的、由纯粹音波构成的淡金色屏障浮现!
噗!
那足以致命的污秽血箭狠狠撞在这道淡金色音波屏障之上!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入水声。血箭如同陷入泥沼,其上狂暴的邪力与怨念,竟在琴音的震荡下飞速消解、溃散!箭身变淡,最终在距离刘玄心口不到三寸的地方,彻底化作一缕腥臭的黑烟,消散无踪!
琴音袅袅,余韵回荡,将那污秽邪气都冲淡了几分。
劫后余生的刘玄,心脏狂跳,背后被冷汗浸透。他猛地转头,望向琴音传来的方向——并非谭小枚,而是他们来时的、那条黑暗的溶洞岔道入口!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
那人影身姿挺拔,一袭青衫,背负一张形制古朴的七弦琴。面容被溶洞的阴影遮掩大半,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沉静,正静静地看向血池中央那在月华光柱中惨嚎挣扎的邪胎,以及岸边惊魂未定的刘玄二人。
青衫客无声立在溶洞入口,身影被后方无尽的黑暗衬得有些单薄,唯有一双眼睛在血池银辉与污秽血光的交织中,清亮得如同寒潭古井,深不见底。他目光掠过光柱中濒临消散、发出最后绝望尖啸的邪胎,最终落在脸色煞白、气息紊乱的刘玄身上。
“多…多谢前辈援手之恩!”刘玄压下翻涌的气血,强撑着拱手行礼。体内灵力枯竭如干涸的河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筋骨剧痛,邪胎那临死反扑的怨毒气息,仿佛还粘附在皮肤上,带来阵阵阴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