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门户吞没四人的刹那,时空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揉搓。
天旋地转,五感剥离,唯有刺骨的寒风与失重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才传来触感,眼前的光影碎片重新凝聚。
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在视野中铺展开来。
头顶无日无月,只有一片浩瀚深邃的幽蓝苍穹,流淌着柔和纯净的银辉,丝丝垂落,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浸在朦胧的清冷月华之中。空气里弥漫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琼浆玉液,四肢百骸贪婪地舒张着。远处,山峦如黛,起伏的轮廓被那永恒流淌的月华勾勒得神秘而缥缈;近处,奇花异草散发着荧荧微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幽香浮动。
“这…便是青丘秘境?”陆无涯深深吸了一口气,青锋剑发出细微的清鸣,仿佛被这浓郁的天地灵气所激荡。
林晓雪拂过一株冰晶的灵草,寒气缭绕:“好精纯的冰魄灵气,此地于我的冰魄体大有裨益。”
刘玄目光沉凝,扫视着这片宁静得不真实的天地,气海中的血莲悄然旋转,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精纯的灵力,一丝若有若无的警觉萦绕心头,这里太过平静。
“表哥,你看!”身旁的谭小枚低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玄侧目望去,不由心头一紧。谭小枚的左臂之上,那道曾经凶险万分的魔纹早已化作赤金灵纹,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的脉动着,每一次明灭,都引动周遭流淌的月华银辉,如同被无形漩涡牵引,丝丝缕缕朝着她的左臂疯狂汇聚!
“小枚,怎么啦?”林晓雪关切地靠近。
谭小枚秀眉紧蹙,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控制不住!这灵纹在吞噬此地的月华之力!气海…气海的金丹要…要裂开了!”她周身的气息剧烈地波动,淡粉色的焚心赤焰不受控制地从窍穴中溢出,又被左臂赤金灵纹吸力强行拉扯回去,整个人如同身处风暴的中心,金丹初期的境界竟有欲坠之象!
刘玄守在谭小枚身侧,右手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层清冷的月辉,点在她左臂几处大穴之上。精纯的月华灵力混合着血莲转化而来的温和力量,试图打断那失控的吞噬漩涡,稳住她暴走的金丹。
“抱元守一,灵台空明!浪琴锻体诀的律动何在?气血如潮汐,顺月相,合外息!”刘玄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传入谭小枚识海深处。同时,他点出的手指并未收回,反而将自身化为桥梁,引导着那被灵纹强行吞噬、几乎要撑爆谭小枚经脉的磅礴月华,沿着浪琴锻体诀的玄奥轨迹,在她体内运转周天!
“呃啊…!”谭小枚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震颤。浪琴锻体的法诀在刘玄的引导下艰难地运转,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狂暴的月华灵力被强行梳理,一部分融入焚心赤焰,另一部分则被刘玄暗中导引,经血莲吞噬炼化,化为精纯的灵力反哺回去,修补着她濒临破碎的金丹壁障。
就在刘玄全力助谭小枚镇压体内暴乱、炼化月华的关键时刻——
“嗤啦!”
刺耳的裂帛声划破秘境的宁静!
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阴冷、污秽,冲淡了此地清圣的月华灵气。众人前方数十丈外,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鬼手撕开一道裂缝,一道人影从中踏出。
来人一身暗红的长袍,面容苍白如阴鸷,狭长的眼眸里跳动着两点邪芒,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修为已达金丹中期!手中持着一杆丈许长的血色长幡,幡面不知由何种生灵之皮鞣制而成,布满扭曲痛苦的怨魂面孔,此刻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无数凄厉的哭嚎与诅咒从中隐隐透出,扰人心魄。
血袍青年目光如毒蛇,锁定气息不稳的谭小枚,尤其是在她左臂那剧烈闪烁的赤金灵纹处停留了一瞬,猩红的舌头舔过薄唇,发出夜枭般的怪笑:“桀桀…好精纯的月华灵韵!还有这奇异的灵纹…好像是拓印裂谷那具玄棺上的魔纹!墨迹师侄的传讯果然不假!你们竟敢挑衅血煞门的威严,那便用尔等的金丹和这身血肉魂魄,来平息老祖的怒火吧!”
话音未落,他手中血幡一抖!
“呜——!”
腥风如怒浪狂涌!幡面上无数怨魂面孔争先凸起、扭曲,化作千百道凝练的血色长矛,带着洞穿神魂的恶毒诅咒,铺天盖地般朝着四人迸射而至!血光所过之处,清冷的月华灵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结阵!护住小枚!”刘玄低喝一声,维持着对谭小枚的灵力引导,身形却稳如山岳。
陆无涯与林晓雪同时一步踏出。
“惊鹤唳空!”青锋剑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神骏非凡的青色灵鹤虚影。灵鹤清鸣,声裂长空,正面迎向那漫天血煞长矛。剑罡与血煞碰撞,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与腐蚀消融之声,无数血色煞气被剑意斩灭、逼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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