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血,都透着重重迷雾。
“管他呢!反正琴被收走了,暂时不用烦心。”谭小枚倒是心宽,眼珠一转,凑近刘玄小声道:“表哥,你刚才用那破琴挡赵狰的时候,身上好像…有层很淡很淡的水波似的光晕?一闪就没了,是我眼花了吗?”
刘玄心中一凛,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定是你眼花了。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情急之下胡乱的挥挡罢了。走吧,回去看看伤。”他岔开话题,当先朝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走去。
谭小枚狐疑地歪了歪头,看着刘玄略显匆忙的背影,嘀咕道:“奇怪…明明感觉像水纹在波动嘛…”她摇摇头,快步跟上。
回到简陋的小院,谭小枚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一小罐气味刺鼻的褐色药膏。“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背上!那赵狰的爪子跟铁钩似的!”
刘玄拗不过她,只得脱下外衣,露出精瘦却线条分明的后背。肩胛骨下方,三道紫红色的淤痕清晰可见,微微肿起,皮肉下隐有血丝。谭小枚看得小脸一皱,心疼地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上去。
“嘶…”药膏触及伤处,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随即又化为清凉,刘玄忍不住吸了口气。
“忍着点!”谭小枚手下动作放得更轻,口中却抱怨,“叫你逞强!那赵狰通脉境六重,你才刚踏入通脉多久?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知道了。”刘玄无奈地应道,闭上眼,默默运转起浪琴锻体诀。丝丝缕缕微弱的灵气,随着他意念的引导,艰难地穿透背部受伤区域的壁垒,如同涓涓细流冲刷着淤塞的河道。每一次灵气的冲刷,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痛楚过后,一丝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在伤处滋生,消融着淤血。他能清晰地内视到,受损的筋肉纤维,在灵力与药力的共同作用下,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重新弥合、强化。这便是浪琴锻体诀的奇异之处,引气入微,锻体如弦,于细微处见真章,每一次受伤后的恢复,都是一次对筋骨更深层次的锤炼。只是这过程,缓慢而煎熬。
天色渐暗,谭小枚已在小院的简易灶台上生起了火,瓦罐里咕嘟咕嘟地煮着米粥,混合着草药的清苦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她一边小心地看着火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族里听来的闲话:谁家子弟在月比上大放异彩,得了长老赏赐的丹药;哪个外门管事克扣了杂役的份例被告发;后山深潭里据说有人看到过银线金鳞的异种灵鱼…
刘玄盘膝坐在院中青石上,背上的疼痛在药膏与锻体诀的双重作用下已减轻许多。他听着表妹清脆的絮叨,感受着体内灵力缓慢而坚韧地流淌,修复着伤势,也一丝丝地壮大着气海。白天戒律堂的惊心动魄、赵狰怨毒的眼神、古琴的邪异、魔血的阴影…种种纷扰似乎暂时被隔绝在这小小的院落之外。
他心神沉入气海深处。那里,除了缓缓旋转、吸纳着灵力的微弱气旋,还有一片更加深邃、仿佛亘古长存的幽暗区域。这便是那沉睡残魂的所在。白日里,当古琴发出那声蕴含奇异律动的嗡鸣时,这片幽暗区域曾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如同沉睡巨兽被惊扰的呼吸。
此刻,气海归于平静。刘玄尝试着,将一缕极其精纯、由浪琴锻体诀淬炼出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引导向那片幽暗的边缘。没有回应。那片幽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他探入的灵力无声无息地吞噬,没有激起半分涟漪。残魂在泥丸宫沉睡,或者说,在沉寂。
就在刘玄准备放弃,将心神退出气海之时,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气海,而是来自院外!
“铮——!”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来的琴音,毫无征兆地在他泥丸宫炸响!这声音并非真实,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清越,孤高,带着穿越万古岁月的沧桑与悲怆!
刘玄浑身剧震,睁开双眼!眼前熟悉的景象扭曲、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谭小枚煮粥的身影、跳跃的灶火、飘散的炊烟…一切都在飞速褪色、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垠、令人窒息的战场!
天穹是破碎的,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暗紫色魔火,巨大的星辰如同被啃噬过的骸骨,拖曳着长长的、污秽的尾焰,缓缓划过血与火染成的暗红的天幕。大地龟裂,深不见底的沟壑纵横交错,流淌着熔岩与污血混合的粘稠河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尸和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望气息。
就在这片末日焦土的中心,一道身影孑然独立。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残破衣袍,上面布满了刀剑撕裂的创口和干涸发黑的血迹。他背对着刘玄的视角,长发凌乱披散,沾染着血污与尘土。他手中,紧握着一张琴!
琴身布满天然石纹,古朴苍拙,琴头有一道寸许长的裂痕!正是白日里被刘铮收走的那张古琴!只是此刻,它不再灰扑扑毫不起眼。琴身流转着温润如玉、却又坚韧如星辰玄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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