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死寂,唯有阴风如泣如诉,刮过嶙峋怪石,发出呜咽般的哨音。那巨大的暗金丝茧静静伏在幽暗深处,表面黯淡的魔纹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极其缓慢地起伏着,贪婪地汲取着谷中弥漫的至阴之气与林晓雪所感知到的那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月华微光。每一次微弱的蠕动,都让周遭的空气粘稠一分,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刘玄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心神完全沉入气海。那缕被血莲之力强行炼化、温顺下来的暗金魔气,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引发的风暴刚刚平息,余波却仍在涌动。血色灵力浪潮汹涌澎湃,簇拥着中央那株摇曳的血莲。莲瓣上,原本驳杂纠缠的魔气细丝,此刻竟被那新来的精纯本源魔气所吸引,如同百川归海,被一丝丝抽离、吞噬、融入莲心深处。
血莲的根基,在剧烈的动荡之后,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铁,散发出一种内敛而霸道的凝实感。莲瓣上的暗金纹路愈发清晰深邃,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晦涩的法则碎片。一股沛然的力量感,伴随着对魔气更深层次的掌控感,在刘玄四肢百骸中奔涌,肆虐。
他能清晰地“看”到,气海深处那道无形的、隔开凝气境后期与通脉境的坚实壁垒,在这股新生力量的冲击下,竟微微震颤起来,显露出一丝细微的裂纹!
“就是此刻!”残魂低沉而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在刘玄气海深处炸响,“这魔蚕本源之气,蕴含一丝空间法则,霸道绝伦,正是冲开通脉壁垒的无上助力!运转血炼真经,以莲为炉,以魔为薪,叩开那天门!”
刘玄精神高度凝聚,心念催动,血炼真经的法诀在体内疯狂流转。气海中的血莲骤然光芒大盛,莲心深处那缕暗金魔气被彻底点燃,化作一股灼热而锐利无匹的洪流,沿着他体内早已被浪琴锻体诀打磨得坚韧无比的经脉,悍然冲向那道无形的壁垒!
“轰……!”
并非外在的声响,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轰鸣。刘玄浑身剧震,皮肤表面瞬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撑爆。那道无形的壁垒剧烈晃动,裂纹迅速蔓延,扩大!
“给我破!”刘玄怒目一寒,意志如钢,死死地引导着那股锐利的洪流,不顾一切地冲击!冲击!
“噗!”他再也忍不住,哗的喷出一口灼热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但在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瞳孔深处却爆发出惊人的精光。
气海之中,那道横亘的壁垒,在暗金洪流最后一次凶悍的冲击下,轰然碎裂!
刹那间,如同大坝决堤,汹涌澎湃的血色灵力洪流再也无法阻碍,瞬间贯通了数条原本淤塞晦暗的主经脉!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之感席卷全身,天地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疯狂地朝他汇聚而来,透过皮肤,融入新开辟的经脉之中,滋养着每一寸血肉。
通脉境!
刘玄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迅速稳定在一个全新的高度,带着一股凌厉而凝实的锋芒。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血芒一闪而逝,深邃如渊。
“成了?”林晓雪一直紧张地守护在旁边,感应到刘玄身上那股蜕变后的强横气息,美眸中满是惊喜。
陆无涯也投来探寻的目光,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其实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刘玄会在这么短短几天接连突破。
刘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抹去嘴角的血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突破后的沙哑与力量感:“侥幸,迈过那道坎了。”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右手。之前被魔蚕金丝灼伤的血肉模糊的拳头,在丹药和突破时庞大灵气的滋养下,此刻竟已结痂,新生的皮肉透着粉嫩,力量感反而更胜从前。他五指缓缓收拢,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更加精纯凝练的血色灵力,以及那株在气海中扎根更深、莲瓣暗金纹路流转的血莲,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的谭小枚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媚眼。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清明,肩头那道焦黑的灼痕淡得几乎看不见,只留下浅浅的印记。
“小枚!感觉怎么样?”林晓雪连忙扶住她。
“表…表哥?林姐姐?”谭小枚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随即感受到体内那跗骨之蛆般的阴寒魔气已然消失,只剩下虚弱后的脱力感。“我…我没事了?那魔气…”
“多亏你表哥,他冒险将那魔气炼化,才将你体内侵蚀的魔气拔除。”林晓雪解释道,此时还心有余悸。
谭小枚望向刘玄,看到他略显苍白却眼神锐利的模样,以及身上那股刚刚突破、尚未完全收敛的强横气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震撼:“表哥…你又突破了?为了救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玄打断她,语气沉稳,“感觉如何?可能行动?”
谭小枚试着运转了一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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