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他脚下黑水骤然涌动,托着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却又带着滔天的阴寒杀意,朝着刘玄二人遁走的方向追去。溶洞中弥漫的阴风,似乎也因为这老者的到来,变得更加刺骨蚀髓。
而在溶洞最深处,那片浸着魔骸的黑水潭中,水面微微荡漾了一下。骸骨那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微不可察的血芒一闪而逝。它那只被抠走月光石的骨掌缝隙里,之前隐没的几缕血丝如同苏醒的细虫,极其轻微地扭动了一下,仿佛在呼应着远方那场因它而起的血腥追逐。
逼仄的岔道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并非坦途,而是一处更为空旷却死寂的地下洞窟,嶙峋的怪石犬牙交错,唯一的水源是一条仅容一人勉强涉过的冰冷暗河,寒气刺骨。岔路消失了,他们被逼入了死角。后方,那令人骨髓发凉的阴寒气息,越来越近,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和腐朽味道,沉沉地压来,几乎凝滞了空气。水滴从高耸的钟乳石尖坠落,砸在下方深不见底的漆黑水洼里,发出单调而空洞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紧绷的心弦上。
“小崽子,钻得倒挺深。”一个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的声音,穿透层层石壁,清晰地送入刘玄和谭小枚耳中,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残忍,“这溶洞九曲十八弯,倒是省了老夫不少寻觅的功夫。月光石的气息,还有我莽儿血里的怨气,就是最好的路标。”声音的主人显然已近在咫尺。
刘玄后背的伤口在阴冷湿气的侵蚀下,痛楚愈发钻心,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额角冷汗涔涔。他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石,胸膛剧烈起伏,月光石紧贴心口的位置,那温润的清凉之意正源源不断地渗入体内,努力对抗着外界迫人的阴寒与体内翻腾的气血。气海深处,沉寂的残魂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却清晰的悸动,并非恐惧,更像是一种古老本能的警惕和厌恶。
谭小枚脸色苍白,狐族特有的敏锐感知让她承受着更大的精神压迫,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尖尖的耳朵不安地翕动。“表哥,是…是那个老怪物!沅水赵家的长老!”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惶,淬体二重的灵力在对方庞大的威压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别怕!”刘玄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强行压下的嘶哑,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身后幽暗的通道,“赵天娇!我知道是你!为老不尊,追杀两个小辈,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试图用言语激怒对方,争取哪怕一丝喘息之机。
“哼,牙尖嘴利!”赵天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通道的阴影中浮现。深青色的锦袍仿佛融入了黑暗,枯槁的面容在月光石微弱清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他踏在暗河边缘,脚下簇拥的黑水如同活物般翻滚,散发出浓郁的腥气。“交出月光石,自断经脉,老夫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至于伤我莽儿,拿我赵家‘缠丝手’秘籍的账…”他干瘪的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就用你这身稀薄的血脉和这狐族小贱人的妖丹来抵吧!”
话音未落,赵天娇枯瘦如鹰爪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箕张,对着刘玄二人隔空一按!
刹那间,洞窟内本就浓郁的阴寒之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疯狂搅动、压缩!一股肉眼可见的惨绿色腥风凭空生成,发出呜呜的厉啸,如同万千怨魂哭嚎,带着蚀骨销魂的恶毒气息,铺天盖地般向两人席卷而来!腥风所过之处,岩壁上凝结的冰霜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咔”碎裂声,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腐蚀。
阴风蚀骨掌!
赵家淬体境阴毒武技!这掌风蕴含的不仅仅是惯性冲击,更带着侵蚀经脉、腐坏血肉的歹毒灵力!
“小心!”刘玄瞳孔骤缩,一把将谭小枚推向侧面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自己则猛一咬牙,强提全身所剩无几的气力,不退反进,双掌交错于胸前,全力运转起浪琴锻体诀!
“嗡——!”
清越的颤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体内深处震荡而出!气海之中,那缕残魂的意念一凝,一股古老而精微的韵律感加持在刘玄运转的功法路线上。月光石贴在胸口,温润清辉大盛,如同受到某种牵引,疯狂涌入刘玄体内。
浪琴锻体,引气入微,锻体如弦!
此刻,刘玄的经脉,便是那亟待拨动的无形之弦!外有蚀骨阴风如魔手乱拨,内有自身气血如潮汐奔涌试图护主,更有月光石纯净清凉的能量如甘霖注入!
三股力量,在他狭窄脆弱的经脉中轰然碰撞!阴风歹毒,疯狂侵蚀、冻结;气血本能抵抗,却力有未逮,节节败退;月光石的能量则如同最精微的调弦师,带着一种奇异的律动,努力抚平狂暴的气血,引导它们以一种更坚韧、更协调的频率去震荡、去冲刷那被阴寒侵蚀的经脉壁障。
“呃啊——!”剧烈的痛苦远超后背伤口十倍!刘玄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钢针穿刺、搅动,又像是被浸入万载寒冰之中寸寸冻结、龟裂。阴风蚀骨掌的歹毒灵力,顺着毛孔、顺着呼吸,无孔不入地钻入,疯狂破坏。他浑身剧颤,七窍之中都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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