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李小小蹲在汴河边的石墩子上啃炊饼,活像只盯梢的土拨鼠。春桃举着油纸伞碎碎念:“姑娘,咱这样偷窥漕船真的合法吗?“
“这叫田野调查!“李小小掏出炭笔在小本本上画鬼符,“你看那艘吃水线明显不对——“话音未落,河面突然炸起水花,两艘赤马舟横冲直撞,船头“市易务“的旗子糊了主事一脸。
“完犊子!“李小小拽起春桃就往芦苇丛钻,“这特么是北宋版城管啊!“
芦苇荡里蹲着个戴斗笠的渔翁,鱼篓里半条鱼没有,倒塞满了泛黄的账册。老头儿冲她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小娘子也来查假账?“
未时三刻的东十字大街,李小小盯着“西域奇珍“的幡子两眼放光。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胡商,正举着块“玻璃“唾沫横飞:“此乃天竺国水晶镜,照妖辟邪...“
“照妖?“李小小抄起镜子对准胡商,“哎呀妈!照出个满脸褶子的妖怪!“
人群哄笑中,她摸出钥匙串上的激光笔:“诸位看好了!真正的水晶折射是这样——“红光扫过“玻璃“瞬间散成彩虹,胡商扑通跪下高喊“圣女显灵“。
春桃抱着抢回来的钱袋直哆嗦:“姑娘方才那红光...真是仙术?“
“这叫初中物理。“李小小把激光笔往袖里一塞,“走!姐带你吃开封菜去!“
“这叫炸鹌鹑?“李小小戳着盘里黑炭块,“你们对禽类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跑堂的翻了个白眼:“小娘子不懂,这叫'墨玉酥雀',文火慢炸三个时辰...“
“再炸就成恐龙化石了!“她撸起袖子冲进后厨,三分钟后,整个酒楼被辣椒味呛得人仰马翻。厨子们涕泪横流地围观她颠勺:“乖乖!这小娘子使的是流星铲法!“
当赵明轩循着喷嚏声找来时,李小小正被掌柜的堵在墙角:“姑娘这辣子鸡秘方,二十贯钱卖不卖?“
“不卖!“她举着锅铲跳上案板,“除非改名叫'肯德汴'!“
申时的赵府后巷,李小小对着五个颜色各异的陶缸陷入沉思。
“绿缸装菜叶,黄缸装炭灰...“孙嬷嬷拄着扫帚指点江山,“青缸装恭桶之物,姑娘可记清了?“
“这不就是厨余、可回收和有害垃圾嘛!“她兴奋地摸出炭笔要在墙上画标识,春桃突然尖叫:“姑娘仔细!“
晚了。
李小小一脚踩翻青缸,淡黄色液体漫过绣鞋的刹那,她突然顿悟——原来穿越文里女主光鲜亮丽的种田生活,都是骗人的。
梆子敲过三更,李小小蹲在崇文院墙根下数蚂蚁。春桃抖得像个筛子:“要是被逮到...要...要流放三千里...“
“放心!“她甩出钩索,“姐玩《刺客信条》从没失手过...“
钩爪卡在飞檐上的瞬间,护院犬的狂吠响彻夜空。李小小挂在半空晃悠,突然发现对面屋顶上蹲着个熟悉的身影——斗笠下的金牙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哟,小娘子也来找《河防通议》?“老头儿扬了扬手中书卷,“巧了,最后一本在老夫这儿。“
更巧的是,赵明轩的灯笼恰在此时转过街角。李小小当机立断踹向斗笠老头,借力翻进窗棂的瞬间,腰带勾住了琉璃瓦——
于是大宋最年轻的县令大人抬头时,看到的是星空下迎风招展的...绣着玉米的月白色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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