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盯着暗河首领胸前的黑龙徽章，石质指尖不自觉地摩擦着教堂长椅的木纹。腐朽的木头在他手下簌簌剥落，牛符咒的力量正在血管里沸腾——这是圣主意识即将暴走的征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他刻意压低嗓音，让石质声带发出雷鸣般的震颤。教堂彩窗在声波中嗡嗡震动，惊起檐角一群夜鸦。
暗河首领摘下黑手套，露出布满鳞片的手掌。那些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与林墨胸口的龙鳞纹路惊人相似。符咒之间会互相吸引，他用指尖划过长椅靠背，木屑如雪花纷飞，就像圣主大人的细胞正在与你的身体融合。
林墨突然按住太阳穴，圣主的记忆如尖锥刺入意识。他看到九百年前的暗河首领跪在祭坛前，十二枚符咒悬浮在鲜血绘就的法阵中。画面中的暗河首领将龙牙匕首刺入心脏，鲜血浇灌的符咒竟开始分裂增殖。
别看那些垃圾记忆！圣主在意识深处咆哮，教堂吊灯应声炸裂。玻璃碎片雨中，林墨猛地撞向彩绘玻璃窗，碧绿龙尾扫过暗河众人头顶。
抓住他！要活的！
暗河首领的吼声被呼啸的风声撕碎。林墨用龙爪撕开教堂穹顶，兔符咒的力量让他在夜空中划出翡翠色轨迹。直到坠入城郊水库，冰冷的水流灌入石质鳞片缝隙，那些躁动的记忆才暂时平息。
水底漂浮着奇异的微光。林墨发现自己站在青铜铸就的阶梯上，每一级台阶都刻满蠕动的符咒文字。这是圣主的记忆宫殿——当他伸手触碰水面倒影时，整个人被拽入更深的意识深渊。
无数青铜镜悬浮在虚空，映照出九百年来被圣主吞噬的灵魂。有个穿兽皮的少年在镜中捶打壁障，他的左眼已经变成龙类竖瞳；戴金丝眼镜的民国学者正在镜面书写血书，他的右手完全石化；最近的一面镜子里，穿牛仔外套的现代青年脖颈爬满龙鳞，正用英语尖叫放我出去。
他们都是失败的容器。圣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墨转身看见巨大的青铜王座，十二条锁链从虚空中垂下，末端拴着十二枚符咒的虚影。而你，是第一个唤醒阿莲记忆的宿主。
林墨突然被拉入某面铜镜。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发现自己站在燃烧的宫殿里。黑甲武士的尸体堆积如山，中央祭坛上，白袍女子正将青铜匕首刺入圣主胸口——正是母亲去世时握在手中的那柄！
住手！圣主当年的咆哮与此刻重叠。林墨看见少女时期的阿莲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匕首铭文上。那些鲜血化作锁链缠绕圣主，十二枚符咒从龙躯中剥离时的光芒，竟与古董店那天的红光一模一样。
这是你被封印的记忆？林墨试图触碰阿莲，手指却穿过虚影。少女突然转头，琥珀色瞳孔里映出他的人类模样：快醒醒！他在篡改...
场景骤然扭曲。林墨跌回青铜王座前，圣主的意识体正捏着一段发光的记忆丝线。那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林墨的太阳穴，丝线上闪动着母亲病床前的画面。
原来你母亲叫林雪。圣主把玩着记忆丝线，每扯动一次，林墨就头痛欲裂。1999年6月，长安医院妇产科，她生产时大出血......随着他的叙述，记忆丝线中浮现出染血的手术室，以及护士怀中啼哭的婴儿。
闭嘴！林墨催动鼠符咒，王座下的石雕恶龙突然活化。但圣主只是弹指，那些石龙就碎成齑粉。省省吧，这里是我的领域。不过为了奖励你找到阿莲的后人......他挥手展开十二面水镜，我允许你参观其他时间线的结局。
第一面水镜里，成为暗河首领的林墨正在用龙符咒轰炸十三区；第二面水镜显示他抱着小玉的尸体跪在钟楼顶端；第三面水镜中最恐怖——他的身体完全龙化，正在啃食成龙的左臂。
所有时间线都指向同一个终点。圣主的声音带着甜蜜的诱惑，你注定要成为我。
林墨突然冲向王座后的阴影。在记忆宫殿坍塌的轰鸣中，他抓住了那柄插在祭坛上的青铜匕首——与现实中的遗物不同，这把匕首上刻着林氏两个篆字。
圣主的咆哮震碎半数铜镜：放下！
剧痛从掌心蔓延，林墨看到自己的血渗入匕首铭文。那些铭文突然活过来，顺着血管爬满右臂。当最后一个符文没入心口，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墨墨，记住，七月十五要去老宅......
现实中的水库突然炸开百米水柱。暗河组织的直升机在狂风中摇晃，探照灯锁定了水面上漂浮的林墨。他的人类形态正在消退，龙角刺破额头，背后展开的肉翼上还挂着水草。
注射镇定剂！暗河首领对着耳麦怒吼，目标进入二阶段变异！
但林墨比他们更快。沾血的右手按在直升机舱门上，牛符咒的力量直接将钢铁捏成废铁。当他在夜空中掐住暗河首领的喉咙时，对方却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看你左手拿着什么？
林墨低头，发现不知何时攥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的阿莲，她抱着婴儿站在古董店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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