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聚集的那些身影,祁同伟心知肚明。
此刻,不仅是汉东,整个全国都在大基建。
讨薪这种事情。
哪怕是他主政过的吕州,京海,都有。
甚至每天发生。
只不过都是小案子。
距离封建时代,拉长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
几千年的奴隶主思维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
所以这种事情才会比其他国家更加频繁。
必定是一群被克扣薪资的农民工,亦或是工程款项迟迟未得的承包商负责人。
这样的场景在生活中屡见不鲜,在往昔的记忆里,也曾亲眼见证过数次。
眼下的时间,距离春节仅剩月余,正是追讨工程款与工资的紧要关头。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并不会真的纵身一跃。
他们以此作为手段,旨在制造舆论声势,吸引上级注意,向债主施压,从而顺利讨回属于自己的血汗钱。
除非是长期无果,加上深重债务、疾病等多重因素交织,才会有人选择极端之举。
不过,话虽如此,两码事终归是要区分清楚的。
跳与不跳是他们个人的选择,但政府方面应做的防护措施,绝不能有丝毫马虎。
“志国,即刻联络消防部门,务必让他们火速抵达现场,布置好救生气垫,任何伤亡事件都不能发生。”
祁同伟吩咐完毕,便迈向电梯间,准备下楼。
市委副秘书长苏文亭迎面而来。
“祁书记,无需再拨电话,我刚已通知消防队,他们应该已在途中,很快就会到达。”
“文亭,对面楼上那些人怎么回事?”祁同伟询问道。
“目前我也不太清楚,看上去是为了索要工程款吧。”
“那咱们过去,试着说服他们下来,详细了解情况。”祁同伟说着就要迈步。
苏文亭却阻拦了他。
“祁书记,我们直接出面不大适宜,还是由政府部门来处理更妥当。”
祁同伟思忖片刻,认同了苏文亭的观点。
虽然民众安全不容小觑,但此类劳资纠纷背后往往错综复杂,自己贸然介入,可能适得其反,扩大事态。
考虑至此,祁同伟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鑫的号码。
“老周,你在哪儿?市人大楼顶有几位声称要跳楼的,看似是讨薪的农民工,这方面工作由你负责,是不是去看看?”
“祁书记,我已到场,正乘坐电梯前往楼顶。”
周鑫的积极响应让祁同伟颇感满意,他继续指示:
“很好,你到了之后,详细询问情况,到底是哪个单位的事。”
“明白,祁书记。”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与苏文亭并肩立于窗边,默默注视着对面楼顶的动静……
不久,周鑫带领数人出现在市人大办公楼顶层。
楼顶边缘,站着六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当中一位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栏杆上,险象环生。
周鑫急忙呼喊:“各位师傅,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问题或难处,可以通过政府渠道反映,切莫一时冲动啊!
尤其那位师傅,您坐那太危险了,先下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是谁?”栏杆上的男子问。
“我是京州市副市长,周鑫,是来帮助大家解决难题的。”
“您是副市长?副的说话不管用,我们要见正市长。”
周鑫眉头微蹙,偏偏李达康市长这两天外出公干,不在京州。
“诸位,抱歉了,李市长出差在外,无法前来,有何诉求,请直说给我听,同样有效。”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副的说话没分量,正市长若不在,让光明区区长丁义珍来也行。”
身旁的人耳语几句,他连忙纠正: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是请光明区区委书记丁义珍来。”
周鑫啼笑皆非,自己堂堂市委常委,在他们看来,竟还不如丁义珍有分量。
“请丁义珍可以,但你们先告诉我,今日因何事至此?”
几人商议一阵,最终还是栏杆上的中年男子开口。
“我们是农民工,为光明区老年大学盖楼,三年未领到工钱,不找光明区的领导,还能找谁?”
“光明区欠你们多少?”
“三百万。”
“三百万?”
周鑫一听数额,心中有了底。
很明显,这些人并非单纯讨薪,而是索要工程款,他们的工资或许也包含在内。
“你们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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