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日上中天，炽热的温度让赵王府的味道愈发刺鼻。
数百具金兵尸体被锐士收集起来，一一送往城外焚烧，可遍地的鲜血痕迹无法清理，斑斑点点，无不说明之前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大屠杀。
“娘亲，这边。”
杨康搀扶着一名中年美妇出现在了殿前广场。
“惜弱。”
时隔多年，杨铁心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妻子，包惜弱这些年在赵王府养尊处优，容貌不改。
“你是...”
不过，包惜弱并未认出杨铁心，杨铁心奔走江湖十几年，风霜侵磨，早已非复昔时模样。
“我...”
几千个日日夜夜夙夜难寐，为得就是与家人团聚，可妻子却不认得自己，这让杨铁心心中苦涩不已。
“呼。”
完颜洪烈看着这一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人都到齐了。”
环视众人，郭靖漠然道：“那就由我来说一下，十几年前，临安牛家村发生的事情。”
轰隆！
听到这话，包惜弱那温婉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十七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桩陈年旧事，那是埋在她心里永远的痛。
包惜弱看着殿前广场的身影，完颜洪烈、杨铁心、郭靖、穆念慈、杨康，那些锐士无一例外都被她忽略了，到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说话的郭靖和杨铁心身上，身形不再稳当，有些摇曳。
“义妹。”
“你去搀扶着她。”
指了指包惜弱，郭靖对穆念慈说道。
“义父。”
穆念慈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杨铁心的意思。
“去吧。”
杨铁心依旧像慈父一般示意，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有怀念、眷恋、喜悦。
“好。”
得了杨铁心的许可，穆念慈才上前搀扶住了身形摇摇欲坠的包惜弱。
不知怎的，她对眼前这个中年美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觉。
“十几年前，一对来自山东的结拜兄弟跋山涉水来到了临安牛家村落脚。”
“一人是风波府杨家之后、抗金名将杨再兴的玄孙；另一人是梁山泊一百单八将之一的‘赛仁贵’郭盛后人，两人皆是性情中人，不忘家国大义，结拜为兄弟。”
“相约将来有了儿子，取名靖、康，意为不忘靖康之耻。”
‘唰！！！’
杨康猛地一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郭靖。
“前者娶了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子为妻，后者娶了农家女子为妻。”
“二人妻子性格样貌颇具差异，杨家妇人以美貌和娇怯柔媚着称，郭家妇人外表粗野，气质坚毅。”
郭靖并未理会杨康，继续道：“二人凭借一身武艺、射技做了猎户，生活富足，其乐融融。”
“直到有一天，全真教王重阳门下弟子，长春子丘处机路过牛家村，手刃金人十几名。”
“有一金人贵胄身受重伤逃脱，倒在了大雪中，被杨家妇人发现，出于好心，背着丈夫将其安置在柴房中，包扎伤口，喂食鸡汤，连带着清扫了雪中痕迹，以至于无人发现。”
“谁曾想那金国贵胄伤愈之后，垂涎杨家妇人美色，收买南宋官将围杀两家，自己装作英雄救美的好人，趁机将杨家妇人带回了中都，纳为王妃。”
十几年前的故事如同昨日发生一般清晰地被郭靖讲述了出来，落在了每个人耳中。
“惜弱。”
“你错了啊。”
杨铁心看着包惜弱，心痛欲绝，这一切噩梦竟然是因为自己妻子的一念之仁所导致。
郭、杨两家家破人亡，郭啸天为救杨铁心，被段天德砍下手臂，重伤身死，杨铁心只得放下包惜弱，选择救走了李萍，同样在逃亡途中被完颜洪烈一箭射中后心，跌落山崖，侥幸活下来，成日陷入内疚之中。
“铁哥。”
“你是铁哥。”
包惜弱这才听出杨铁心的声音，挣脱了穆念慈的手，踉踉跄跄的走下台阶，来到杨铁心身边，一把捋起他衣袖，看见了左臂上的伤疤，惊喜交加，泪流满面。
自己十八年来认定早已亡故的丈夫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了面前，简直不敢相信。
“娘亲。”
“父王。”
杨康看了一眼包惜弱，再看向完颜洪烈，心理的承受力已经濒临极限。
“杨叔母。”
“今时今日，你可曾想明白当年救下之人究竟是毒蛇，还是落难贵胄？”
眼神清冷，郭靖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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