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警局铁栅栏上折射出细碎的紫红色光斑,雷渊把玩着卡通兔子止血贴的包装纸,看物证科同事将陈默押进3号审讯室。
那人残损的左手始终蜷缩在袖管里,像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灰蛾。
止痛片还是薄荷糖?茅雅琴用镊子夹起证物袋里的贝壳图案照片,警用白炽灯在她睫毛下投出锐利的阴影,你敲太阳穴的频率比心跳监测仪还规律。
雷渊刚要开口,审讯室突然传出张警官的怒喝。
他们透过单向玻璃看见陈默正用指甲在桌面上刮擦,松节油混合铁锈的味道隔着扩音器都能闻到。案发当晚你在码头仓库做什么?张警官的钢笔几乎戳到对方鼻尖,绑匪为什么要在画室囚禁你三个月?
看潮汐。陈默忽然仰头盯着监控摄像头,被铐住的手腕发出清脆撞击声,涨潮时颜料会自己流动成《深渊图》的第十三笔——你们在证物室找到那幅画了对吧?
雷渊感觉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灼痛。
超脑擅自调出去年沉船案的卷宗,那些被海水泡发的记事本扉页上,贝壳图案正随着陈默的呼吸频率在视网膜上闪烁。
他抓起冰镇可乐罐贴在额角,铝罐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流进袖口。
陈先生似乎很期待我们找到某样东西。茅雅琴突然推门而入,警徽在她胸前晃出一道银弧。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嫌疑人,屏幕上是放大二十倍的监控截图——绑匪首领后颈隐约露出半截鲤鱼纹身。
陈默的残指猛地抽搐,在金属桌面划出刺耳鸣响。
雷渊的超脑瞬间捕捉到对方瞳孔收缩的异常数值:0.3秒延迟,心率提升15%,这和他看到贝壳图案时的生理反应完全相反。
能给我支烟吗?陈默露出被审讯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破损的虎牙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啮齿类动物,我的《潮汐系列》第七幅画背面,裱框夹层里有份很有趣的采购清单。
张警官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茅雅琴在整理笔录时忽然顿住,钢笔尖在松节油三个字上洇开墨渍:三个月前陈默订购了足以灌满浴缸的稀释剂,但他被绑架期间画室只找到三块用过的调色板。
雷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超脑正在交叉对比沉船案船员名单和近期失踪人口,海量信息流让视神经末梢泛起雪花噪点。
他摸向口袋却发现薄荷糖盒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茅雅琴不知何时放进的镇痛喷雾。
美术用品店监控显示...年轻警员抱着档案冲进来,被雷渊抬手制止的动作吓得噎住后半句。
审讯室里陈默正用舌尖反复描摹嘴唇,这个微动作与三小时前便利店劫匪认罪时的神态完美重叠——都是猎物踏入陷阱前的兴奋战栗。
茅雅琴忽然将冷毛巾按在雷渊后颈:他的每幅画作都存在16.7%的透视误差,就像...她指尖在雾气朦胧的玻璃上画出贝壳轮廓,故意留出的密码缺口。
雷渊嗅到毛巾上残留的佛手柑香,这让他想起证物室里那幅《深渊图》颜料层的异常反光。
超脑擅自调出红外光谱分析图,十三层油彩下确实藏着某种纤维编织纹路——和渔民用来修补渔网的梭子轨迹惊人相似。
雷侦探!张警官的吼声伴随着整摞案卷砸在观察台的巨响,陈默说要单独和你谈,关于那半块
剧痛在颅骨内炸开的瞬间,雷渊看见陈默隔着单向玻璃对自己做出口型。
超脑不受控地解析着唇语,那些音节在疼痛中扭曲成船锚坠入深海的轰鸣。
他握紧口袋里的卡通兔子止血贴,茅雅琴调试微型摄像机的侧脸在余光里模糊成曝光过度的底片。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突然频闪,陈默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无数游动的光斑。
当雷渊的手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时,超脑最后一次发出警告:疼痛指数已达临界值,视网膜毛细血管破裂风险87%。
审讯室的空调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雷渊后颈的灼痛正沿着脊椎向上攀爬。
他假装整理物证照片,实则用余光锁定单向玻璃后的陈默——画家残损的左手食指每隔37秒就会抽搐一次,频率精准得像某种摩尔斯密码。
别眨眼。雷渊突然将冰镇可乐罐按在茅雅琴手背,水珠在她腕表表面折射出彩虹光斑,接下来十秒,注意他耳后咬肌的收缩频率。
茅雅琴正要反驳,审讯室里突然传来陈默神经质的笑声。
雷渊的虹膜瞬间泛起数据流的幽蓝,超脑擅自激活了微表情分析模块。
陈默提到《深渊图》的瞬间,左侧颧大肌的收缩比右侧快了0.02秒——这是典型的隐瞒性紧张。
第十三笔...雷渊的指尖在桌面敲出杂乱节拍,超脑正将陈默的面部肌肉运动与沉船案幸存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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