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娘家究竟是何身份地位?”杨药师满脸惊愕,环顾四周后向徐妙云问道。
“瞧这位置,前方紧邻热闹非凡的西市大街,宅院后方则是权贵聚居之处。且不说这医馆的装修如何奢华,单是这地段,能在此处购置房产开设医馆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杨药师继续说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大舅哥先前还说自己只是个药材商人,哼,若真是药材商人能拿下这般宅院,我把门口那拴马桩吃了!”
徐妙云被丈夫这副模样逗得“噗嗤”一笑,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轻轻拉着丈夫,往医馆里走去,说道:“夫君,在安南时,安南之主邀请你参观他的王宫,那时也不见你这般惊讶,怎的如今这金陵城的一座宅邸,就让你如此失态?”
杨药师满脸不屑,说道:“安南不过是弹丸之地,南方蛮夷小国罢了。那番王若来到大明,顶多也就相当于一个知府。他的王宫与咱们大明的皇宫相比,简直就是茅草屋,不值一提。”
徐妙云捂嘴轻笑,问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莫非夫君见过大明皇宫?”
杨药师心中暗忖,自己虽未见过现世的大明皇宫,但在梦中却见过更为宏伟壮观的宫殿,只是那宫殿现今尚未动工修建。于是他说道:“没见过,我只是感慨大舅哥的用心良苦。原以为只是间普通铺面,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全。这选址着实精妙,既保证了医馆的静谧,又离繁华之地不远,方便患者前来就医。”说罢,他又环顾四周,微微皱眉,“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宅子太大了,我们一家三口住着,显得格外空旷。”
徐妙云见状,赶忙劝慰道:“夫君医术精湛,日后前来求医问药之人必定众多,医馆小了怕是难以应付。若觉得空旷,不妨买两个丫鬟下人来帮忙。”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向二人行礼道:“先生,夫人,二位回来了?小人王不留,拜见二位。”
杨药师满脸疑惑,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王不留,自幼对医术痴迷。大公子特意安排我在此看管宅院,并嘱咐我,等先生到了,若先生不嫌弃,我便可跟随先生做个医馆学徒,侍奉先生左右。”王不留恭恭敬敬地答道。
“学徒?”杨药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眉清目秀,眼眸中透着灵动之气,心中暗自点头,心想大舅哥安排之人,人品和来历想来无需担忧,应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于是说道:“既如此,既然是大舅哥的安排,那便留下吧。明日我会考考你的基础,若合格,便收你为徒。跟着我学医,可得吃得了苦。”
“多谢先生!学生见过师父、师母。”王不留欣喜不已,连忙再次行礼。
徐妙云看着王不留,好奇地问道:“王不留?这名字听起来像是药材名,难道你家是世代学医?”
“师母见笑了,老父亲给我取这名字,确实是盼着我日后能踏入杏林,成为一名医者。”王不留有些腼腆地解释道。
“我给您二位介绍一下这宅院的布局吧。”王不留接着说道。其实,他并未详述自己的身份,他乃是太子的随行医官王太医的小儿子。
这座宅院占地两亩,共有三进。前堂有三间宽敞明亮的大屋,用作坐诊正堂;中院是学徒和下人们的住所,还摆放着药缸、晾晒药材的架子等物件;后院则是私人住宅区。
“不错,不错,这后院住宅占地竟有一亩之多,还有假山花园,甚是雅致。”杨药师摩挲着下巴,眼中满是欣赏,“这布局显然是经过能工巧匠精心设计的。”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说道:“要不把这些绿植花卉清理掉,能腾出半亩地来,正好种稻子。”
徐妙云一听,急忙阻拦道:“夫君,这好好的花园毁掉太可惜了。稻子虽珍贵,但也不能如此随意处置。还是我找个妥当之人悉心栽种为好。”
杨药师见夫人如此坚持,便笑着妥协道:“好吧,那就留下一部分当作观赏,其余的就交由夫人安排。”他深知夫人对高产良种极为重视,如今是洪武十三年,夫人二十一岁,经历过元末战乱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粮食的重要性。
“老师,医馆的设施都已布置妥当,随时可以接诊病人。只是牌匾尚未悬挂,还请老师为医馆赐名,学生好找人制作牌匾。”王不留恭敬地向杨药师请教。
徐妙云微笑着说道:“小王,你如今已是学徒,当专心学医。这些跑腿的琐事交给管家杨三去办即可。”这杨三便是送他们回来的车夫,已被太子赠予徐妙云做下人。
“多谢师母关心,师父有事,弟子效劳乃是分内之事,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况且我对金陵城更为熟悉。”王不留连忙说道。
杨药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名字嘛……医者常被称为杏林中人,但‘杏林’二字太过普通。依我看,不如就叫‘桃花医馆’吧。”
众人听闻,皆面露疑惑之色,不明白这“桃花医馆”有何典故。杨药师也未多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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