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暗潮汹涌
京州城的晨雾裹着油墨香,秦昊掀开《申报》头版,昨夜曝光的官员名单消失无踪。印刷厂老周蹲在门廊抽旱烟,烟锅敲了敲青砖地:新总编说天热,新闻也要降火。
小林把牛皮纸包推过去,里头裹着青帮账房偷出的密账。老周用裁纸刀挑开线绳,泛黄的账页记录着三十八名官员的收贿明细,每条款项都对应着失踪者的编号。
排字房今早换了新人。老周突然咳嗽起来,痰里带着血丝,王师傅被请去警察厅喝茶了。他掀开工作台木板,油墨未干的清样还带着体温,这是老王半夜偷印的。
秦昊展开清样,社会版头条标题力透纸背:京州百人失踪案背后的保护伞网络。配图中,杜会长与警察厅长把酒言欢的照片被红圈标出,背景里的屏风隐约可见日本军旗。
全城报童被青帮威胁,今早没人敢上街。老周从铅字盒底摸出半枚翡翠耳坠,老王让我交给你的。坠爪断口与市长夫人佩戴的完全吻合。
圣玛利亚女校的铁门挂着防疫封条。秦昊翻过围墙,发现教室课桌拼成临时印刷台。十几个孤儿正用油印机翻制传单,蜡纸上的字迹歪扭却清晰:还我亲人!严惩真凶!
先生帮我们放哨吧。最大的男孩撩起裤腿,脚踝烙印还在渗血,修女嬷嬷被带走了,说我们印的是反动传单。他抓起刚印好的传单,墨迹未干就塞进书包。
小林在钟楼顶用望远镜监视街面。突然,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踹开校门,为首的手握铁棍。秦昊抄起板凳迎上去,板凳腿与铁棍相撞的脆响惊飞鸽群。
快转移!秦昊挡住暴徒,朝孩子们大喊。孤儿们熟练地拆卸油印机,传单塞进教堂忏悔室暗格。最小的女孩抱起蜡纸筒钻进告解室,神父突然反锁门扇:主说迷途羔羊需要指引
神父你!女孩的惊呼被捂在掌心。秦昊撞开告解室时,神父的白袍下露出青帮纹身,匕首正抵着女孩咽喉。小林从彩窗跃入,烛台砸中神父后脑,蜡油糊住他狰狞的脸。
暮色中的贫民窟飘着药香。秦昊给受伤的孤儿包扎,男孩从鞋底抠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修女被关在码头三号仓。字迹旁画着简易地图,标注点连成日本国旗。
这是调虎离山。小林用红笔圈住警察厅位置,三十八人名单上的官员,今晚都在那里开庆功宴。他摊开偷拍的请柬,菜单上的东瀛刺身字样刺目惊心。
夜雨浇透了码头集装箱。老周蹲在吊车操控室,望远镜里闪过手电筒光。五个守卫正在三号仓前抽烟,烟头忽明忽暗像鬼火。
动手!秦昊剪断铁丝网。小林扮成醉汉撞向守卫,酒瓶摔碎的脆响中,老周启动吊车。集装箱砸落溅起水花,守卫们慌忙躲闪的刹那,秦昊闪身潜入仓库。
腐臭味扑面而来。修女被铁链锁在货架上,旁边堆着贴防疫物资的纸箱。小林撬开箱盖,成捆的《大公报》清样浸泡在药水里,油墨化开染黑溶液。
他们用药水销毁证据...修女嘶哑着指向墙角。二十台油印机泡在盐酸池里,滚轮上的油墨还粘着传单碎片。秦昊用铁钩捞起块残片,赫然是失踪学生的照片。
突然响起的枪声震碎玻璃。老周从吊车摔落,血染红了操纵杆。警察厅长的凯迪拉克碾过水洼,车窗探出的枪管冒着青烟:秦先生喜欢夜钓?
小林背起修女撞开后窗,秦昊用盐酸瓶作掩护。子弹击穿药液桶,腐蚀性液体喷溅,厅长的惨叫混着皮肉灼烧的滋滋声。码头警笛大作,探照灯扫过的瞬间,秦昊望见海平面上的日本军舰轮廓。
第十五章·局中局
京州城的暴雨砸在青帮总坛的琉璃瓦上,秦昊的蓑衣滴着水,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瘆人声响。小林撬开檀木供桌的暗屉,三本账册被油纸裹得严实——青帮、警局、日本商社的月钱记录上,白牡丹的名字赫然并列。
每月初五领三份银元...小林用银针挑开黏连的账页,同日正是育婴堂转运孩子的日子。针尖突然发黑,账册边角残留的白色粉末泛起酸味,是海洛因!她靠这个控制手下。
戏楼废墟的焦木在雨中复燃。秦昊的铁锹撬起地砖,防水铅盒里躺着泛黄的日文密函。小林抹去火漆印上的浮灰,双头鹰徽章下压着昭和年号:特派员白牡丹,潜伏任务二十年,渗透青帮及警界高层......
德仁堂后院的艾草香突然刺鼻。老掌柜被麻绳捆在碾药台上,右耳缺失的伤口结着黑痂。秦昊的匕首插进碾槽缝隙:二十年前苏家大火,你给杜会长配的什么药?
是...是曼陀罗粉!老掌柜的独眼暴凸,杜家要苏老爷子交祖传医书,在茶里下了迷药...他突然抽搐,口吐白沫,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他们没找到书...把小姐...小姐她...
小林用银针刺入人中穴,老者回光返照般嘶吼:小姐被日本人带走了!那晚有辆黑篷马车...枯槁的手指在药粉上画出路线图,终点正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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