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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鹤唳无相 (1/2)

月华如霜,在鹿冢残碑上流淌出蜿蜒的银痕。断角的青鹿立于碑前,角尖悬着的饴糖早已凝成冰珠,内里封着一缕淡金血气——那正是文小吉自爆前剜出的心头精元,此刻正随着月相变化明灭起伏,恍若被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苏离屈膝跪在冰渣遍布的冻土上,混沌骨震颤不休,黑气如蛛网攀上腕骨,将她的掌纹蚀成归墟图腾。每一道纹路裂开时,都渗出混着金丝的脓血,竟在雪地上凝成微缩的星图。

他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苏离的指尖刚触到冰珠表面,耳畔忽闻锁链曳地之声。那声响不似金铁摩擦,倒像是千百根人筋拧成的索链在冰面拖行。碑后阴影中浮出三百青铜棺椁,棺盖缝隙渗出猩红雾霭,雾中传来柳家村童谣的残响:骰子转,骨铃摇,归墟门外拾断刀……每一个字都裹着孩童嬉笑,却在尾音处转为尖锐的啼哭。

墨无咎的残魂从《天机谱》中渗出,盲杖在冰面划出焦黑的卦象:

乾坤倒转,巽位生变!

话音未落,断角青鹿突然昂首长鸣,鹿角爆出刺目青光。那光芒所及之处,冰面绽开蛛网裂痕,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铜祭坛——坛身雕满鹤鹿相争的图腾,中央供着的石像竟是鹤首鹿身的诡谲模样。石像掌心托着的不是香炉,而是文小吉幼年戴过的长命锁,锁芯嵌着半枚染血的青铜骰子,骰面叁点的凹槽里还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饴糖碎屑。

无量劫的钥匙,岂容尔等沾染!

凌霄子的机械嗓音自骰子内部炸响,声波震得祭坛四周的冰柱纷纷崩裂。石像双目突然淌出黑血,鹿身裂开千百道缝隙,无数刻着癸卯字样的青铜甲虫倾巢而出。苏离挥尺斩向虫群,却见虫壳上皆烙着玄微子的生辰八字——甲子年七月十五亥时三刻。最可怖的是,这些甲虫腹腔中竟传出人声,三百道童的哭喊在虫翼震颤中交织:

师尊救命!炉火太烫了!

青铜祭坛轰然翻转,露出背面森森白骨垒成的往生阶。每一级台阶皆由七根胫骨交叠铺就,骨缝中滋生的冰晶里封着细碎的记忆残片。苏离踏阶而下,足底触及的骸骨泛起涟漪——七岁文小吉被铁链锁在丹炉前,玄微子握着他的手在炉壁刻《镇魂符》,师徒二人的影子在跃动的炉火中交叠,将镇字最后一笔拉得老长;十五岁雨夜,少年持剑刺穿玄冥子咽喉,喷溅的鲜血落在《鹤唳心经》封皮,将心字染成赤色,那血珠顺着书脊滚落时,竟凝成骰子的形状……

第九十九阶处,一面青铜古镜拦住去路。镜框缠绕的锁链上挂满人牙,齿缝间塞着褪色的黄符。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苏离,而是初代鹤鹿圣女抚琴的身影——她颈后锁魂印与苏离的如出一辙,琴弦竟由文小吉前世的白发编织而成!圣女指尖扫过第七根琴弦时,无量山巅突然传来鹿鸣,声波在镜面荡起涟漪,映出惊悚画面:新任天机阁主怀中的婴孩突然睁眼,瞳孔分裂出十二重鹤纹,襁褓上绣着的青鹿竟在缓缓眨眼!

溯光镜照三生,切莫被幻象所惑!

墨无咎的盲杖猛然插入镜面,杖尖腾起的青烟却凝成牧星道人的面孔。镜中婴孩突然伸出青铜小手,五指穿透虚空攥住苏离的混沌骨。黑气顺着骨缝钻入经脉,将她拽入三千年前的鹤影千山——时空乱流中,她看见少年文小吉跪在冰棺前,棺中女子的面容与自己毫无二致,只是眉心多插着半截青铜骰子,骰面陆点正渗着黑血。

雪暴肆虐的鹤影千山巅,少年文小吉的睫毛凝满冰霜。他跪在冰棺前,怀中抱着断成两截的鹤影剑,剑柄上缠着的褪色发带正是棺中女子当年所赠。玄鹤群在暴风雪中哀鸣盘旋,羽翼拍打出《往生咒》的节律,每一声鹤唳都震落山巅积雪,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铜齿轮——那些齿轮咬合处渗出黑血,将雪地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以我仙骨为炬,焚尽十万轮回。

少年咬破舌尖,血珠凌空凝成焚契。符文亮起的刹那,鹤群突然俯冲而下,为首的白鹤竟口吐牧星道人的声音:

痴儿!你每燃一羽,她便少一缕转世机缘!

那鹤喙开合间,露出喉间转动的青铜轴承,羽翼阴影里藏着三百枚刻满符文的齿轮。

文小吉恍若未闻,指尖燃起的雪髓火吞没鹤羽。火光中浮现出苏离今世的面容:她正在鹿冢残碑前呕血,颈后的锁魂印化作青铜枷锁,将三魂七魄死死钉在归墟之门上!少年持剑的手猛然顿住,焚契血色骤褪——他终究舍不得断她来世之路。一滴泪坠在冰棺表面,竟将棺中女子的鬓角白发染回青丝。

此誓不焚,此劫不渡。

牧星道人的虚影自冰棺浮起,骰子刺得更深,黑血顺着棺椁纹路蔓延:

你看,三千年后她仍要为你赴死……

虚影挥袖间,时空乱流中浮现苏离濒死的画面:她正被青铜锁链贯穿琵琶骨,混沌骨碎片扎入心口,嘴角却带着解脱的笑。

现实中的苏离突然呕出黑血,混沌骨寸寸龟裂。而冰棺中的女子竟抬起青白的手臂,握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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