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水榭—————
风雪漫天,天地白茫,水榭外的仆从、侍卫们冻得直哆嗦,屋中贵人来得越来越多了,夜也逐渐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各自回去。
除夕除夕,喜庆佳节,却沦落至此,恼人的很!
宫莘伶的话语里有些疑惑,杏眼里清明一片,嗓音和舒贵妃一样,同是被墨哑藤伤了嗓子,还未恢复,与平日里说话声音不一样,不过,君析妍却觉得此时的声音更加符合宫莘伶一贯的伪装,听起来像是稚嫩的孩童之音。
“素心是你阁中之人?”尽清芬不是愚笨之人,沉思过后,心中便有了想法,她认为是宫莘伶扣下了原本要出宫的素心,忠诚之人,纳为己用,不是不可以的。
“谁是素心?我不认识。”被问话的人否认得太快了,莫名让人觉得,五公主就是做贼心虚了。
“人在何处?”宫秉德声线压得极低,抬眼看向了宫莘伶,神情无波,“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两句话之间隔了会儿功夫,像是刻意给了宫莘伶思考的间隙。
司徒苓舒自进宫后,一共育有二子一女,宫焐赐荒淫不着调,满汉京上下皆知,宫燃速仅才十岁,就已是上过战场的少年将军,聪慧且克己复礼,是凰后最喜爱的孙儿,宫莘伶才貌说不上顶好,也还是拿得出手的,又是唯一的女儿,偏宠些,也说得过去吧。
所以,宫莘伶在宫中自小便是霸道的,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拥有,就算得不到,也是要毁掉的。有些毁不掉的,她会求到司徒苓舒跟前,几乎有求必应,比自由生长的三公主和成日躲在玉堂殿不出来的八公主,五公主的确能有高人一等的姿态。
“父主,儿臣真的不知。”恃宠而骄,可惜,宫莘伶还是不够了解宫秉德。宫莘伶话一出,司徒苓舒就已经从长榻之上下来了,走到了宫莘伶身侧,拉着宫莘伶一同跪了下去,伏首在地,“陛下,臣妾教女无方,望陛下开恩。”
“妍妍,落水之事,事关于妖妖,你怎么看?”
“姑父,妍妍糊涂,不知其因。”君析妍突然被点了名,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细细想了想后,行礼回答道。
“无妨。勿念,领一支玄武卫去搜,一间一间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凤主的御令一下,几乎就定死了宫莘伶的罪,只要找到素心,就是铁证如山,假设的机会都没有了。
宫燃速皱了皱眉,躬身道,“父主,就算是素心所为,也不见得是五姐所为,速儿望父主明察。”也许是年纪小,未经多少风浪,短短一句,没帮到舒贵妃和五公主,反而坐实了素心是宫莘伶的人,不免惹得君柠妖想笑,难怪,前世,宫燃速是第一个死在宫烬垒手里的,司徒苓舒小心翼翼筹算多年,到头来,空做了嫁衣裳啊!
扎峻良不明白此时殿中各人在说些什么,小小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南疆风俗简单,没有弯弯绕绕,再加上,他那些旁系兄弟姐妹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搞什么下毒使绊子的手段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左转转,右转转,又抬手挠了挠头,满脸的疑问。
“速儿,勿要多话。”伏首于地的司徒苓舒小声说道。
君宋氏和苏洛氏因着时辰习惯,已经昏昏欲睡的了,反复在睁眼和闭眼间挣扎。君柠妖看在眼里,颇为心疼,祖母们年纪上来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姑父,妖妖认为,素心应该在符望阁。”
“君二小姐慎言!”宫燃速眼露凶光,小小年纪,杀意这般重,难怪已是少年将军了。
“七皇子可敢一赌?”君柠妖对上了宫燃速的视线,丝毫不畏惧,在君柠妖眼里,宫燃速最多就是个炸毛的小狮子狗罢了,戏谑地一笑。
“赌就赌。”见君柠妖并不怕他,宫燃速心里有些迟疑,难不成宫莘伶真的把人藏在了符望阁?垂下视线看向了宫莘伶,宫莘伶跪在母妃身侧,一动不动,看不出什么来。
“妖妖为何如此笃定?”宫秉德弯了弯嘴角,看向君柠妖的眼神极宠溺,是真的在看喜爱晚辈的眼神,还带着些许欣赏之意。
“回姑父,妖妖曾听闻,五公主在宫中有个最怕的人。若是五公主想藏人,一定会把人藏在一个她认为安全又不会惹人怀疑的地方,所以,既不会是贵妃娘娘的泽华殿,也不会是凰后娘娘的宁寿阁,那就只剩下,七皇子的符望阁了!”君柠妖说完,瞥了一眼宫燃速,宫燃速的小脸已经黑了几分,想是也认为宫莘伶会把素心藏在符望阁了。“因为五公主最怕七皇子,也很少去符望阁,那符望阁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引人注目。”
这个假设,似乎真的有可能,宫莘伶怕宫燃速,一般想法都会觉得她一定不敢把人藏过去,会把人藏在凰后或者舒贵妃处,但是,如果换一种思路,就会完全不一样,藏在宫燃速阁中,是个很安全的想法。尽清芬听着君柠妖的一通分析,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君柠妖所言,就连看向君柠妖的眼里,都多了一丝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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