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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1/3)

阳光渐渐西斜,在城中村杂乱楼宇间投下长长的、倾斜的阴影。林泽娴缩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小沙发上,蜷缩的姿态如同濒死的茧。手机屏幕上,李冰焄冷酷的指令如同淬毒的冰锥,将那个“好”字死死钉在她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玻璃碎片刮擦着喉咙。

恨吗?当然恨。林琦那张轮廓清晰到近乎无情的脸又在眼前晃动。父母倒在车轮下后她赶到医院的冰冷眼神,像看一件案卷中不重要的旁证物。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换来的是她一句平板无波的“抱歉,是我们防护部署有疏漏”,仅此而已。痛失至亲的剧痛变成了对那个穿着警服身影的灼骨怨恨。那一刻起,她心里的东西就彻底崩碎了。

让林琦“吃骨头”——这个恶毒的念头曾在多少个深夜里翻涌,带着野兽啃噬猎物般的快意。可当那一步跨出去,她才发现那所谓的快意背后,是吞噬自己的万丈深渊。这毒药……真要递出去,世界将彻底崩塌,再无回头的余地。

手机震动,屏幕再次亮起。备忘录APP自动推送出一条新提示:“亲爱的备忘录:‘嗨!这是我的遗书’于1小时前有更新:添加新内容。”

心猛地一跳,恐慌攫住了她。

她颤抖着点开那个界面。那封草草写就、语调故作轻松甚至带着点俏皮的“遗书”再次跃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灼烧她的视线——“……开心点啦大家……我变成鬼的话也是个好鬼……随便找个山坡埋了,一定要迎风的坡,我喜欢风吹过来的感觉……”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压在她的胸口。指尖悬在冰冷的屏幕上方,剧烈的颤抖几乎让她点不准那个小小的键盘图标。终于,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在“遗书”标题下方艰难地添了一行字:

【我害怕】

这三个字孤零零地悬浮在屏幕顶端那片轻松的告别下方,像掉进深渊底部无法传出的哀鸣,字迹仿佛都浸透着冷汗。

她将滚烫的手机猛地倒扣在沙发上,屏幕紧贴着廉价的化纤沙发套,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封自我判决书和那份索命的东西。心脏在狭窄的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向四肢百骸输送着麻痹骨髓的恐惧,带来一阵阵眩晕的颤栗。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沉重却格外清晰的叩击声。

“笃、笃、笃!”

林泽娴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呼吸瞬间停滞,血液都冻结了。她僵硬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扇单薄、廉价的出租屋房门。

叩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不耐烦一些。

“快递!”

门外男人低哑的喊声透过薄薄的木板门缝钻了进来,清晰得让她后颈的汗毛直立。

空气凝固了。她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动弹不得。那敲门声如同死神逼近的鼓点,一声声敲碎她仅剩的伪装。

不知僵坐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生。她才如梦初醒般弹起,双脚踩在地上却软绵绵的,像踩在虚空之中。挪到门边,指尖冷得像冰。防盗链在她颤抖的手中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咔哒”声,锁舌弹回的声音格外响亮。门拉开一条只容手掌通过的缝隙。

门外台阶上站着一个戴着深蓝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快递员,看不清面容。一件长袖连帽衫松松垮垮挂在他瘦高得有些嶙峋的身板上。他一声不吭,只是将一个方方正正、包裹着银色磨砂纸的礼盒塞了进来。

礼盒沉甸甸的,落在林泽娴掌中的瞬间,她仿佛握住的是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寒铁,冻得她骨髓都泛起痛意。磨砂的触感冰冷滑腻,像某种生物的鳞皮。心脏似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里签。”男人递过一支笔和一张贴满标签的快递单,声音含糊不清。笔尖触到单子的瞬间,林泽娴的手腕抖得几乎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笔迹扭曲得如同垂死挣扎的蚯蚓。她根本不敢看对方的脸,只死死盯着那个冷冰冰的盒子。

快递员利落地收回笔和单子,转身就走,步子又大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尽头,全程再未发一言。

门被猛地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隔绝了走廊的气息。房间里只剩下林泽娴粗重到变调的喘息。她背靠着门板,那坚固的触感丝毫无法给她支撑。膝盖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冰凉的漆面木门向下滑,最终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的眼睛被那个银色盒子死死吸住,再也无法移开分毫。冷硬的棱角在室内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幽光,仿佛来自地狱的邀请函。没有寄件人信息,一片空白,像个预知的不详预兆。

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盒子的边缘,冰冷刺骨。盒子表面一层薄薄的水汽在指腹下聚拢滑散——是她手上无法抑制沁出的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如铅。最终,那冰冷的触感和内里蕴含的恐怖结局压垮了最后一丝犹豫。她猛地闭上眼,任由两行冰冷的泪冲破眼睑,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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