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是有生命的绸带缠绕在石柱间,向行乐踏过碎裂的青玉地砖时,靴底碾碎的紫晶粉末发出细碎哀鸣。
他右手虚按在腰间剑鞘上,指腹摩挲着冷铁铸就的螭龙纹路,雾气里漂浮的磷火将他投在石壁上的影子切割成扭曲的碎片。
第一簇火苗是从脚底窜起的。
向行乐旋身后撤时,玄色衣摆还是燎开焦黑的豁口。
赤红岩浆在沟壑中沸腾,九道火柱突然自穹顶倾泻而下,将他困在直径不过三尺的岩台上。
灼热气流掀开他束发的青玉簪,几缕发丝瞬间化作灰烬飘散在鼻尖。
这可比青阳宗的焚天阵狠辣百倍。他抹去额角血痕,掌心灵力凝成的冰霜在触碰到空气的刹那便蒸腾成白雾。
五步之外的岩台正缓缓沉入岩浆,身后传来石壁崩裂的闷响,无数燃烧的碎石像流星般砸落。
正当他屈膝准备跃向东南角的刹那,整片火海的纹路突然诡异地扭动起来。
原本规律喷发的火柱毫无征兆地转向,三道火龙卷呈品字形封死所有退路。
向行乐瞳孔骤缩,剑锋在身前划出半圆,湛蓝剑气与赤焰相撞爆开漫天火星。
嘻嘻,这可比看皮影戏有趣多啦!
尖细嗓音从头顶传来时,向行乐的剑尖已经抵住那团飘忽的莹绿色光晕。
巴掌大小的精灵蜷缩在琉璃灯盏里,六对蝉翼般的翅膀正将火星扇成更炽热的漩涡。
他注意到精灵耳垂上晃动的青铜铃铛,每次震颤都会引发地面岩浆的异动。
把地脉灵枢当玩具,不怕烧着自己尾巴?向行乐剑锋轻挑,剑气精准削断精灵发梢缠绕的赤金丝线。
那些丝线落入岩浆的瞬间,整片火海竟然诡异地静止了半息。
精灵翡翠色的眸子陡然睁大,抱着突然短了一截的头发气得在空中乱转:你这人好生无趣!
那些老东西进来不是哭爹喊娘就是跪地求饶,偏你...话音未落,它突然狡黠地眯起眼睛,指尖弹出一粒朱砂。
地面突然隆起数十道火墙,原本规律的岩浆纹路扭曲成诡异符咒。
向行乐足尖点过即将融化的岩柱,衣袍下摆已被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忽然注意到每当精灵晃动耳坠,西北角的火势就会减弱半分——那枚青铜铃铛的震颤频率,竟与地脉灵火的起伏完全同步。
巽位三步,震位七尺!他默念着《天工开物》中记载的离火阵要诀,剑锋突然刺入东南方石缝。
灵力顺着剑身灌入地脉的刹那,整片火海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的绸缎,露出下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寒玉阵眼。
精灵手中的琉璃灯盏突然炸开裂纹,它惊慌失措地扑向阵眼所在,却被向行乐抢先掷出的剑鞘击中翅膀。
当最后一缕赤焰被寒玉吞噬,布满焦痕的地面上浮现出龟甲纹路的通路,那些尚在蠕动的岩浆像被冻住的毒蛇般僵在原地。
怎么可能...精灵呆坐在残缺的灯盏里,看着青年用剑尖挑起它掉落的耳坠,你怎会知晓地脉灵枢的共振节点?
向行乐将青铜铃铛系在剑穗上,抬脚碾碎试图偷袭的最后一簇火苗。
浸透汗水的后背传来丝丝凉意,他望着通往下个区域的青铜门,喉间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血腥气。
当指尖无意识抚过怀中冰凉的玉匣——那里装着茅柔昏迷前塞给他的半块同心佩,某种比地脉灵火更灼热的东西突然在胸腔炸开。
剑穗上的青铜铃铛还在发出细碎声响,向行乐背靠冰凉的玄武岩喘息。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匣边缘,同心佩的棱角在掌心印出浅浅红痕。
恍惚间仿佛看见茅柔歪着头坐在青石上,月白裙裾垂在晃动的赤足边,指尖捏着糖葫芦冲他笑:呆子,这赤焰晶用来烤山鸡可比柴火强多啦。
喉结轻轻滚动,他对着虚空勾起嘴角。
若是那丫头在此,定要踩着满地熔岩残渣,把遗迹精灵揪着翅膀当灯笼使唤。
这般想着,袖中突然传来异动,那半块同心佩竟溢出淡淡青光,在焦黑岩壁上投射出模糊的轮廓——分明是茅柔惯用的蝴蝶发簪形状。
你也等不及了?向行乐用剑锋在岩面刻下第三道标记,青芒突然大盛。
身后三丈外的石笋毫无征兆地炸开,裹挟着剧毒的墨绿色藤蔓如同百足蜈蚣破土而出,尖端分泌的黏液将岩石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七枚青铜钱擦着耳际飞过,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
向行乐旋身腾跃的刹那,原本落脚处的岩层被藤蔓绞成齑粉。
鹤发童颜的老者从阴影中踱步而出,腰间十二个储物袋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手中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
年轻人何苦与天争命?寻宝老人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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