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开始赛跑,谁先跑过谁,就是胜利。
官军这里,无论洪承畴怎么催促,早就精疲力尽,肚内无食的士兵,哪里还能更快?能不掉队,还能前进,就算不错了。
王世贞过来:“大人,这样不行啊,这样的行军,已经出现倒毙的现象发生了。即便我们能行军,只要闯贼不要多了,就一千人,就能将我们彻底的击溃。”
“那你说该怎么办?”
王世贞咬咬牙:“我看左面山坳里,藏着一群躲避战火的流民,我们干脆杀了他们,以充军粮。”
洪承畴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吃人?”
“大人,不吃人,这五十里的距离,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到的。万一再遇闯贼,我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洪承畴看了眼队伍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将佐骑着的战马,“不,绝对不能吃人,我们不是野兽。杀马,斩杀所有的战马。”
“大人不可啊,如果我们没有一支骑兵,我们就再难冲破敌人可能的阻击,我们必将全军覆没。”
“不行,即便没有骑兵,我们也绝对不能吃人。这是人性底线,杀马。”
王世贞见洪承畴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
退回之后,等洪承畴走远,就对着自己不多的亲兵低声吩咐:“命人杀几匹战马。但绝对不能杀洪大人,和他的亲兵战马。然后你们跟着我,去宰肥羊。”
一群躲在黄土坎下的百姓,听着土坎上,渐渐远去,一片怨声载道的官军,他们的心,总算落地了。他们,总算又躲过一劫。
然而就在他们庆幸官军远去的时候,突然,土坎上,出现了一百多凶神恶煞般的官军,每一个官军都带着垂涎欲滴的表情。
队伍停了下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宰杀的战马下锅,再掺合上一些王世贞带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肉。还不等熟透,将士们就急不可待,狼吞虎咽的疯抢开吃。
王世贞端着一盆肉粥,恭恭敬敬的递到洪承畴的面前:“大人,肉粥好了,请大人进餐。”
洪承畴接过肉粥盆子,搅动着散热:“杀了多少匹马,全军将士可还够吃?”
“启禀大人,杀了五十匹各级将军的马。”
“五十匹,怎么能够吃,为什么不杀我的,和我亲兵的战马?”
“大人,您和您亲兵的战马绝对不能杀,万一祸不单行,闯贼杀来,您可凭此脱身。”
洪承畴凄苦一笑:“一旦闯贼杀来,我们的下场一定是全军覆没。到时候,我还有何面目独活世间,只有以死,向皇上交代啦。”
“不,大人。末将纵观整个西北,只有大人才能让边军镇服,也只有您有能力带领边军围剿各地流寇。西北需要您保住有用之身,大明需要您保重有用之身,皇上需要您保住有用之身啊。”
如此贴心而真诚的话,让洪承畴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眼泪掉到肉粥中,再喝时候,就有了一股腥味,很难吃。
但洪承畴愣了片刻,最终叹息一声,把眼睛一闭,就将整盆的肉粥,不喘气的灌到了肚子里。
但转而,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狂吐。
但洪承畴紧闭双唇,伸了伸脖子,强压下去。然后在心中暗暗发誓:“希望苍天,原谅我这次的迫不得已。但我发誓,从此之后,我饿死也不再吃‘肉粥’。”
不过这次的肉粥,却起到了莫名其妙的巨大作用,凡是喝饱肉粥的将士,突然感觉原先疲惫的身体,突然变得精神百倍,而且精神十分亢奋。
再行军的时候,他们感觉步行如飞,热血澎湃。
原本一日只能行军三十里,就已经累的如狗的,这次,竟然一溜高歌猛进,在天黑之前就走完了五十里,这种不可能完成的速度,到了怀王行宫。
当看到怀王行宫那高大坚固的宫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亢奋的举着丢弃不多的武器,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高呼。
然而,就在面前的怀王别院庄园,却没有敞开他的大门,而是紧紧关闭着,城墙上站满了怀王的护卫,将这些朝廷的军队,冰冷的拒之门外。
洪承畴骑着马走到了庄门前,王世贞跑过来汇报:“末将已经几次叫门了,但怀王庄就是不许我们进入驻扎。”
洪承畴提马上前,对着城上高呼:“本官,大明兵部左侍郎,三边参政督粮官,此次剿匪督师洪承畴,请城上开门,放我们进入庄园休整。”
行宫大殿里,胖的和肥猪一样的怀王大声咆哮:“不,绝不能放他们这些丘八进来。
一股丘八就能糜烂一地,一群溃败的丘八就更恐怖。一旦放他们进来,我的行宫别院就彻底的被他们毁了。绝不,不管他什么官,绝对不行。
什么左侍郎,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三品官,在孤王面前,他不过就是我们老朱家的一条狗。芝麻绿豆大的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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